他从不知,以往最看不起的简单平凡的日子,原来才是最弥足珍贵。
“往常在宫里过寿,都会收到好多礼,从一早就要开始应付各宫娘娘们,直到晚上都不能停歇,哪还有自己的时间呢。。。唯一盼望是小哥哥入夜来陪我,一起爬楼看星星月亮,看满城灯火,斗斗嘴,可他后来也不来了。如果当年运气好,二哥在宫里,就会同他吃一碗长寿面,虽尝不出味道,但心里都是甜的。”
“也就你们这些女人和老人在意生辰这东西,我还记得最后一个生日是贺六浑临死前过的,我们打了好多猎物,贺六浑烤给我和叱罗。在那以后,每个生日都在与人搏杀,早不记得还有这回事儿。”
卫泱双手握住他的:“我俩原来都是亲缘淡泊的,正因这样,可不能叫我们的孩子也像我们这样。”
“泱泱。”
“嗯?”
他的眸子一直是幽深颜色,像蕴藏着一片深海。
“你生的可真美。”
“我知道的。”
“你什么都知道,唯独不知道爷这辈子,只对你这么好过。”
☆、村落
“你什么都知道,唯独不知道爷这辈子,只对你这么好过。”
卫泱回想自己这十几年,自记事以来,从没人跟她说过这样的话。
从来没人当面告诉她珍重她,爱护她。
这突如其来的坦白比平日里那些毫无遮掩的荤话更让她软了耳根红了面颊。
慕湛没想到一句话能将这向来皮相不薄的丫头弄成这样,扯她的辫子,迫她抬起头:“又装?”
感动与愤怒只需他一句话的功夫。
“我装什么了?”
她火红的耳朵实在太可爱,慕湛没忍住上前咬了一口,卫泱怕他胡来,用手肘去推他的腹,却被他长臂圈在怀里,怎么都动弹不得。
“爷知道汤圆儿害羞的时候就代表喜欢的很。”
哪次在床上她不是羞愤欲死?
卫泱索性豁出去:“是啊你说的没错!我是喜欢你喜欢的要死。”罢了又细声嗔怨:“你这人,怎能这样坏呢?”
慕湛扶着她的腰,将她放在自己腿上坐着,闲度了一阵时光,慕湛道:“你若不喜欢府里人来人往,咱们搬树林里住一段时间。”
“你不还有许多事要处理,不去军营了?”
“前半辈子都混在军营里,不准爷快活了?再说,爷养了那么一堆人不是留着当饭桶使的。”
卫泱知道慕湛是个凡事都拎得清的人,他虽混蛋了点,但何为重何为轻都心里有数,要不然也不会走到今天的位置。显而易见他是为她做出退让,这份情谊无需再说。
她生平所向往不过是普通人家的乐趣,想不到是实现这一切的人,会是慕湛。
木舍在城郊的九里村,依傍西山,西山遮挡了早春末冬的冷风,也无车马喧嚣,倒是个养胎的好地方。
画扇贴心地为卫泱准备了适合各种天气的衣服,又亲手做了点心给卫泱带着,慕湛甚至记不起画扇曾是自己身边的丫头了。
为给卫泱一段平凡人的日子,就连去西山的车马都是雇的,马车夫只以为是两个外地来的夫妇,毫不生疑那眼神能杀死人的男人就是如今这半壁江山的主人。
卫泱怀孕后反应本就比别的孕妇大一些,加之车马颠簸,险些吐在车上,眼看慕湛要伸脚去踹那马车夫,她忙扑在他腿上:“你我现在只是一对贫贱夫妻,少生事端。”
“原来怀孕这么麻烦,赶紧生完这一胎,以后再别生了。”
怀孕真麻烦,得照顾媳妇儿还不能做他想做的事。
路过九里村的农户猎户家,穿进树林,剩一段难行的青石小路,马车通不过,只能步行。
卫泱走一会儿便要吐一阵,吐完全身发软,几乎是被慕湛背到目的地的。
在他背上的时候她想起北峰山上那些不舍不离的日夜,这个比顽石还要强硬的男人,也曾为她向天命低头,苦苦哀求。
他未必是良人,却是她想与之共度一生的人。
发愁的是慕湛,一日三餐这种事自然不敢交给卫泱去做,他的厨艺也比她好不了多少。来得匆忙,没能偷师,只在走之前捉住画扇临时叫她写了几道菜谱。真正进了厨房,也不管美不美味,饿不死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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