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烆瞥了眼卫泱,语气淡淡,怒意才消:“回来了便好好休息,别整日与你三哥胡混。”面对卫桀,话锋一变,又添凌厉:“卫桀!”
兄妹二人一个激灵。
“你今日擅离职守,按军法处置,当行鞭刑。”
“若我不去接小汤圆儿回家,谁去接她?她自己又认得回国公府的路吗?她在这里没呆过几天,一切都有生疏,我不陪她熟悉,难不成还等着二娘派人过来照顾她?”
“放肆!你倒是仗着在军中立功,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卫烆神色未变,因闯惯了惊涛骇浪,如今已是波澜不惊,教训起子女来冷面严苛,比学堂的戒尺更无情。
卫泱立马前去抱住卫桀握鞭的手:“三哥只是担心我,您犯不着动怒。”
哪有劝人模样?分明火上浇油,卫烆怎不知道这一对儿女的性子,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自幼读孝道,竟只会忤逆做父亲的。
卫泱刚回卫府,便被罚跪祠堂,卫家祠堂没什么可供奉的,只长公主一人灵位。
国公大人卫烆如今位极人臣,天下人无敢与其为敌,更无人敢提起他的低贱出生。
奸污中出生的孽障,哪配为人?他偏偏活了下来,封了将军取了公主,成为权倾天下的人。
生他的父母却无权入他卫家的祠堂。
卫桀满心不服,在母亲面前更要告状:“他说我们白念了孝经,他又何时有过父亲的样子?”
卫泱对卫烆也是满心怨气,但是在母亲灵位前,还是收敛了下来,劝道:“莫要在阿娘面前抱怨了,又不是第一次罚跪。”
卫桀俯下目光,突然看着她眼睛,问道:“阿娘临终前到底与你说了什么?”
卫泱目光微动:“还有什么可说的?无非是要我们都好好的。。。我已说过她当时虚弱得很,根本说不出话来。”
“汤圆儿,你就算将外面人耍的团团转,在我们面前就像张白纸一样,说没说谎我和阿哥一眼就看得出。”
卫泱瞪着他:“你还指望阿娘说什么?她对这里失望透了,关于国公大人的事她半点也不愿意提,除了我们,她还能有什么牵挂?”
卫泱说得倒没什么错,尔行对卫烆的确已是心灰意冷,强权下的婚姻,能有几多情分与留恋?连一对小儿女都知道,当年他们的父亲为了权势而娶娘亲,抛弃青梅竹马的梁玉,说是天底下最为负心之人也不为过,母亲对他能有几分感情?
兄妹二人在一起话总说不完,就算是罚跪,也乐趣横生,又好像回到孩提时光,一阵笑一阵感慨,原来已经不复当日。
☆、破碎
卫泱卫桀被罚跪一夜,在府里是大事,不久便传到了隔壁卫显的府里,卫显仍在南巡归来的路上,慕嫣闻说此事,一大早便来了国公府。
东阳城里的繁琐规矩她学的像模像样,仪态姿容出身心智样样过人,颇有当家主母风范。
慕嫣刚嫁过来卫显便为她讨了一品夫人的身份,进出有人跪拜,比昔日在北平王府做郡主更要尊贵。
卫泱卫桀哪会跪一夜?二人统共也就跪了半个时辰,趁夜深人静时窜上屋顶,观星赏月,只是缺了好酒。
慕嫣与卫泱是许久不见,卫泱想起过往是慕嫣陪自己度过一段寂寞时光,再看如今,也就几月只隔,却生出了一种宿命感来。
慕嫣与卫桀相见,叔嫂之礼一样不缺,卫泱装作不知此事,卫桀早晨还得去军营,匆匆离家。
慕嫣仍是过去的直接性子,与她之间不见生疏,兴冲冲问着她慕湛的事,卫泱觉得愧疚,明明她什么都没做,她却觉得是自己亲手将慕湛推往死路。
“慕湛那人你还有什么好担忧的?倒是你,东阳城的日子可还习惯?我阿哥对你好不好?”
慕嫣睨着她,仿佛觉得她问的全是废话。
卫泱垂头叹气,也是,她明知道慕嫣不会过得好。
慕嫣以为她失落,解释道:“卫显待我很好,什么都顺着我的意思,就连我房里的布置都和以前在北平王府中一样。”
卫泱心想,卫显倒是的确对慕嫣不错,以卫显的性子,何时肯关注女子闺房这种细节问题了?
“只是。。。”慕嫣咬咬唇,颊上泛起红晕,丝毫不像那个可以杀恶狼的桀骜女子的模样。她犹豫了许久,才问道:“他是不是有什么隐疾。。。这三个月来,我。。。我们还没洞房过呢,虽我也不愿和他洞房。。。听说他之前的夫人许久都未怀孕,还是他练兵太操劳,累坏了身子,又或者他常年在军中,接触的都是男子,有那个癖好?他倒是十分受一些白面郎君的欢迎,许多小白脸来府里求见他,都被我赶走了。”
卫泱听到,刚刚入口的茶水喷出,因呛住而连连咳嗽喘气。
慕嫣又问:“卫显和我哥情况差不多,我哥在那事上如何?你可曾受孕?”
卫泱没想慕嫣会问得这样直接,用咳嗽掩住尴尬,掩不住了,才道:“我阿哥虽然是个将军,但文学造诣也是极高的,以往就有白面郎君爱贴上来,他可是从来都置之不理的,你可莫有这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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