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匕首握在掌心,宋容站着不动,床上越醉庭浅笑盈盈,似是笃定她不会出手。
她真的不确定她是否有勇气,然而宋凌秋的话从脑海深处悄悄浮现:容容,你若踏出这一步,便再无法回头,只有助他得胜,你我才可抽身。
无法回头,得胜,抽身……
宋容,你不是早有觉悟了么?
她垂下眼睫,轻轻叹了口气,再抬眸时,冲越醉庭淡淡一笑。
越醉庭兀然一惊,终于露出了惊异神色。
宋容走到他跟前,伸手将他一推。由于双手被缚,身体没有支撑,越醉庭轻易就被宋容推倒在床,她一只手压在他胸上,眼神阴沉,目光在他的脖上逡巡,寻找着最合适的下刀部位。
越醉庭的眼神由惊至怒,又很快转化为了兴味。他的眼睛好似闪着火焰,燃起了热切,那目光好像要吞吃了她一样,他躺在她身下,贪婪地欣赏着宋容从未有过的冷绝阴辣的神情。
宋容盯着他的脖子,并未察觉出他变态的神情变化。她只是从未杀过人,只是不知怎么割下第一刀。
她冰凉的手指按在了越醉庭脖上的动脉上,感觉到他微微颤抖了一下,终于忍不住抬高了一下视线,盯着他的下巴冷声说:“看来你我的相遇,不仅倒霉了我,也是你的孽缘。”
她将匕首抵在了他的动脉上。
下手的那瞬间,脑海中涌现了许多杂乱的思绪:动脉中的血会喷得很远,会溅上她的脸吗?他会不会叫出来,会不会抽搐着直到无力?这具身体又会在什么时候变得僵硬、阴冷?
她闭上了眼,也感觉到匕首的利刃刺入了肉体,然而还有手下躯体的躲闪——她没刺准。越醉庭低哑、因极力压抑而略带颤抖的声音响起:“等一下,你不认为我对左落言还是很有价值的吗?”
他兴奋得无法控制地颤抖着,因为眼前那张尚残留些许稚气的脸上的阴狠表情,好像盛开的洁白雏菊沾上了鲜红的血滴,好像尸骨上开出的花——无法形容的美!
尽管他刚刚避了开,宋容的匕首还是割破了他的皮肤,还好是没有危险的部位,但血仍流了出来,沾湿了他的发。他却浑不在意,饿鬼一般贪望着她。
第一次被闪开,宋容其实已经丧失了勇气。然而她仍紧握着匕首挨着他的脖子不敢放开,既然她已经对他下了杀手,虽然失败,可越醉庭从此将视她为敌,她与他对立的立场再不会更改。
身后毕安没有出身,宋容便问道:“你觉得你还有什么价值?”
“璃花教就是我的价值。把我带去左落言那,我能给出的会远远比我的一具尸体让他满意。”越醉庭微微抬起上半身,靠近了她的脸哑声笑言。
宋容僵直着身体没有避开他靠近的脸,她一边盯着他,一边问毕安:“毕安,你觉得呢?”
毕安思索一会儿,应下来:“好。”他接替了宋容压制住越醉庭,道:“你使的那种迷药,就再用一次吧。”
……越醉庭很快又陷入了昏睡。他脖间不深的伤口血已经止住了,然而血迹已干在皮肤上。
“已经给主上送过了消息,怎么现在还没有人过来。”毕安蹙眉说,“你这儿还有能用的人吗?”
宋容摇摇头:“宋府里人本来就不多,我和哥哥又不在这儿常住,能用的人就更没几个了,今晚李管家也没有回来,怕是找不到人去送信了。”
宋容立在床前,门缝里钻来的风吹得烛火摇曳,她的影子在墙上、在越醉庭身上忽长忽短,频繁闪动。这一晚,她一直沉浸在梦一般的虚幻感中,到现在,她都无法相信,越醉庭真的栽在她手里了?
她抿着嘴唇,将匕首更紧地握住……
作者有话要说: 是不是看起来有点像个抖M的变态
⊙﹏⊙b本意不是这样的!教主大人是变态没错,但他是抖S!
☆、反攻失败了
这一夜似乎格外漫长,青阳城中的人还在香甜的梦中安睡时,从宋府中幽灵般驶出了一辆马车。
毕安在外驾着车,而宋容沉默地摩挲着手中触手温润的予图璧,越醉庭就躺在她的脚边,身上捆着金蝉丝,因为身材太过高大,蜷着缩在地上都显不够。璃花教的一教之主,大概从没有过这么尴尬的时候。
马蹄哒哒地踏在石板路上,偶而惊起一串狗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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