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聂暻别别扭扭的把头挪到一边,嘴角绷得紧紧地,连这点信任都不给他,他生气了。
骆心安这次很奇异的看懂了他的表情,甚至连她自己都觉得诧异,这么短的时间里她竟然如此的了解这个男人的每一个情绪起伏。
她知道这个家伙是个很纯粹的人,自己不该胡思乱想的,可她已经被人伤怕了,对谁都抱着三分警惕和戒心已经成了她的本能。
她觉得自己看起来似乎很强硬,从不畏惧任何风雨和困境,可如果避开她坚硬的外壳,触到了她的内心,她又是个敏感多疑的人,一丁点风吹草动就会让她进入一级戒备,然后把好不容易袒露的内心,再次缩回那看似坚硬的外壳里。
不过幸好,这一次她似乎赌对了人。
看着男人不悦的脸,她心里涌上一股罕见的暖,就像在冰冷的冰窟窿里被人一把拽起来塞进热被窝一样,带着一股无法言说的满足,这时再看这家伙闹脾气的脸,她没忍住一下子笑了起来。
她一笑,聂暻的身体立刻紧绷起来,脑袋偏离的角度更大了一点,别以为你这样对我笑,我就会原谅你,他从鼻腔里哼出一声不轻不重的单音,死活不跟骆心安对视,可是微微发红的耳朵又泄露了他的情绪。
这两个人旁若无人的对视,把一屋子人晾在当场的样子,连旁边的影卫都看不下去了,又一次干咳了几声,终于拉回了聂暻的思绪,却换来了王爷的一记冷眼。
扫视四周,看着这一屋子吓得瑟瑟发抖的人,聂暻心里一下子就烦了,就是这些狗杂碎耽误他跟王妃的相处时间,偏偏眼下不了结这件事还不行。
老太太这时已经被眼前这血腥的场面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可聂暻偏偏不准备让她好过,皮笑肉不笑的问道,“老夫人,你怎么哆嗦的这么厉害,是不是还在怕这府上有邪气作祟,祸害家人?”
“……老……老身没有这个意思,王爷误……误会了。”老太太艰难的挤出几个字,害怕的紧紧捏着丝帕,生怕自己再多提一句“天煞孤星”,也会被眼前这位王爷给砍了脑袋。
“那老夫人还觉得陛下亲封的贵女是祸害洛府的天煞孤星吗?”
“……王爷您、您就别开玩笑了,那胡说八道的了空不是刚被您给处死了么,我们洛府一家子好好地,哪有……有什么天、天煞孤星?”老太太战战兢兢地回话,连聂暻的眼睛也不敢看。
“老夫人明白就好,就算这世上真有什么天煞孤星,遇上陛下亲封御赏这种大恩典,邪气也早就变成了瑞气,您说是不是?”
聂暻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老太太哪里还敢再说一个不,连连点头,“王爷说的是,都怪那骗子满嘴谎话,这才挑拨的我们一家子难得安宁,一刀杀了他真是便宜了!”
谁知聂暻这时却摆了摆手,“说起来,本王现在有些后悔了,这骗子虽然嘴里谎话连篇,但是有几句话还是有些道理的,尚书大人也说了,贵府最近的确祸事连连,种种不祥之兆也绝非偶然。”
“既然老太太都开了金口,说贵女绝对不会是天煞孤星,那这种种不祥之兆还有李氏无缘无故的发疯,总要给个原因和交代,你说呢,尚书大人?”
洛骁一听这话脑门上的汗又下来了,这靖王爷的手段实在是太厉害了,刚才明明是你威逼着老太太否认了天煞孤星,这会儿话锋一转就成了她自己主动承认,合着里外他都把自己刨得干干净净,这会儿又把这烫手山芋扔给他,可他还想知道这府上一系列的祸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一时骑虎难下,洛骁不得不点头开口,“的确如此,老太太的病还有之前祖宗牌位倒了这些事,都能就这么不了了之,必须查个水落石出。”
“心安,刚才父亲和祖母委屈了你,现在你到底有什么冤屈不妨直接说出来,父亲给你做主。”
洛骁看出靖王爷根本就是有心偏袒骆心安,自然愿意卖他个人情,一反刚才要处决骆心安的犹豫样子,一副慈爱仁父的模样。
骆心安在心里当即冷笑一声,刚才我被所有人当成天煞孤星,要弄死我的时候,你这个当父亲的干什么去了,这会儿知道我已洗脱嫌疑,又立刻凑上来示好,如此反复无常,摇摆不定的男人,也配当一个父亲。
想到这里她冷淡的摇了摇头,“算了吧父亲,我说了你跟老祖宗也未必相信,刚才张姨娘要毒杀老太太这么大的事你都不过问了,就算真的在这洛府里找到了祸事的源头,恐怕也只会听之任之。”
当着靖王爷和一屋子的人说这句话,一下子让洛骁的脸涨红了,他深吸一口气,沉下脸来冷凝严肃的说,“笑话!府上若真有人故意为非作歹,祸害全家,我定然严惩不贷,绝不姑息!”
骆心安等的就是这句话,此时嘴角不易察觉的勾起一抹笑意,再抬起头的时候已经难以在她脸上看出踪迹。
“女儿的确有几句话要说,刚才憋在肚子里以为要一辈子噎着这口冤气,现在既然有了父亲这句话,女儿也就直说了,父亲,你记不记得三十五年前,京城有个赫赫有名的盐商王氏?
一听这话,所有人都抬起了头,连聂暻都皱起了眉头,如果是他想的那件事,那他也有所耳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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