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自己的亲生父亲都能下得去杀手,更何况是阿暻最后的血脉,他要是知道恐怕挖也会把这个孩子从我肚子里挖出来。”
说到这里,骆心安的瞳孔里满是阴冷和嘲讽,嘴角勾出一抹冷笑,像呢喃轻声开口,“我不能拿孩子冒险,但对我自己却没什么犹豫的,就算只有三个月,也足矣了。”
赵太医被她决绝又冷静的模样惊到了,微微倒吸一口凉气,心里由衷的升起一股钦佩之意,如果说之前早就对骆心安早有耳闻,那也只是在聂暻和聂毅的争斗之中,他一直以为她只不过是两兄弟之争的附属品,从没有真正打量过眼前这个女人,直到如今亲眼见到,他才肃然起敬,彻底认定她是靖王府唯一的女主人。
想及此处,他心里不禁仍然有些顾虑,刚想开口再说点什么,却被骆心安一抬手制止了。
“我知赵大人想要再劝我,但我意已决,下一次我希望能见到赵大人带着闭红来见我。”
千言万语堵在喉咙里,赵太医最终拜在骆心安的灼灼目光之下,没有再多说一句话,恭敬地跪地磕了一个头,“是,下官谨遵王妃旨意,哪怕豁上这条命也会护您和小世子周全。”
骆心安笑了一下,刚想伸手将他扶起来,谁知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接着小太监尖利的通报声响起:
“蝶贵人驾到——”
骆心安一愣,接着蹙起眉毛,“这蝶贵人是什么人?”
她以前从未与这个人有过任何交集,这个时候她突然来干什么?豆丸匠才。
赵太医这时也皱起眉头,“她来干什么?”
“大人认识她?”
赵太医点了点头,神色不善的低声说,“聂毅自加冠以来,身边鲜少有几个女人,目前宫中为数不多的几位妃嫔,全都是他登基之后纳入宫的,惟独这位蝶贵人,却是他从太子府带进来,直接亲封的妃子。”
骆心安一听这话,当即露出一抹讥讽的表情,“怎么着,我还没同意当这‘安妃’就先有上门找茬的人了,这女人什么来路?”
赵太医摇了摇头说,“下官只是与她有过几面之缘,并不知她的来历,只知道她叫蝶闫,就像凭空跳出来似的,突然就出现在太子府,而且深受聂毅喜爱,在这种时候,她登门造访想必来者不善,王妃您要多加小心。”
听了这话,骆心安才饶有兴趣的挑了挑眉毛,这赵太医安插在聂毅身边这么多年,甚至已经成了他的心腹,都没搞清楚这女人的来历,这倒是让她还真有点想见见这个女人了。
第211章 不速之客
说到这里,门外的脚步声已经很近了,骆心安没再多说什么,冲后门使了个眼色,赵太医心领神会。行了个礼就不声不响的从后门退了下去。
这边赵太医的身影才刚消失在大殿之中,那边大门就已经打开了。
按照份位,骆心安这个先皇的“秀女”,本应该给这位新皇的贵人行礼,不过这女人来这里肯定没存什么好心思,骆心安也就没什么心思应付她,干脆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反正她现在受伤了,连聂毅都不能把她怎么样,她又何必委屈自己。在这里看别人的脸色。
正想着,寝殿里就跨进来一个女人,她穿了一身素色的衣服,淡蓝色轻纱,配上一头乌黑的长发,衬得她犹如出水芙蓉般清淡,尤其是她那张脸。在未施粉黛的情况下,仍然精致的像画里走出来的仙子,不管是灵动的桃花眼,还是挺翘的?子和嫣红的嘴唇,全都搭配的恰到好处,用鬼斧神工来形容她的惊艳之感也完全不为过。
骆心安本以为会见到一个雍容华贵,恃宠而骄的泼辣女子,谁想到走进来的人竟是与她想象的大相径庭。豆司鸟亡。
这女人很美,美得让人看一眼都不舍得移开视线,哪怕骆心安像来对自己的容貌很有信心,在她面前都觉得有些自惭形愧。
这人嘛,总是喜欢长得好看的人,不论男女,求得就是一个赏心悦目。如今这么漂亮一个人登门造访,倒是让骆心安不好意思对她冷言冷语。
她从床上起身,装作刚看到她一般,惊讶的眨了眨眼,“这是……?”
旁边的宝珍是时候配合着开口,“小姐。这是蝶语轩的蝶贵人,今日特意来探望你。”
“原来是娘娘,都怪心安招呼不周,有失远迎。失礼了。”
说着骆心安作势就要起身行礼,却被这蝶贵人伸手拦住,笑意盈盈的说,“你身体不好,快些躺下,之前听说你受了伤,我就一直想来看看你,谁想到一直没抽出空,直到今儿个才有个空闲的时间,我没打扰你吧?”
她一开口就是这样的温言软语,甚至连第一次见面的生疏之感都没有,就已经跟骆心安好似熟稔许久,这倒是比气势汹汹的来找茬还难对付。
骆心安笑了笑,“娘娘这是说哪儿的话,你我之前未曾谋面,现在却让你纡尊降贵跑到我这地方,是我耽误娘娘你的时间才对。”
蝶闫温婉一笑,如水的眸子荡漾起一层春波,拍了拍骆心安的手说,“什么娘娘不娘娘的,以后都是自家姐妹,哪有什么尊卑之分,说起来你还比我长一岁,该是我叫你一声心安姐姐才是。”
这一句说的恰到好处,让人如沐吹风,听不出一丁点攻击的意图,但骆心安不知怎么就觉得那一声“心安姐姐”分外刺耳,这世上能叫得上她姐姐的人,一共就洛家那么几个女人,以至于这四个字听起来就不怎么吉利。
骆心安压下心里古怪的念头,目光一扫,淡淡的说,“娘娘快别说这玩笑话,您是陛下亲封的贵人,蒙受荣宠,我这种小喽啰,哪有本事跟您互称自家姐妹。”
这话说的很明白,你是聂毅的女人,与没有半点关系,咱俩不吃一池水,不是一家人,千万别跟我沾亲带故。
听了这话,蝶妍黑色的眼珠微微一闪,脸色不变的笑着说,“好好好,姐姐非要跟我分出个彼此,恐怕是觉得我的来意不善,所以故意要跟我拉开距离吧?”
说到这里她微微叹了口气,眼波流转,染上了些许无奈,“可是,就算我们不是自家姐妹,至少年岁上你长我一岁,我叫你一声姐姐也不为过吧?”
“其实我今儿个来,不过就是听了好多以前有关你的事情,不管当初剿灭红莲教,还是应对喀什国,可都是让人津津乐道的事情,我当初在民间就一直听你的故事,所以一听你也在宫中,这才迫不及待要过来看看,并没有其他意思,也没有针对或者拉拢你的意思,姐姐你别误会。”
她说话的时候有一种独特的柔软腔调,就像吴侬软语,清风过耳,不紧不慢柔声细语的跟你说着,好像不管你是生气还是欢喜,她都能这般从容,颇有几分他强由他强明月照松岗的意味,着实不是个简单角色。
骆心安不动神色的在心里挑了挑眉,这个蝶妍直接开门见山摆明了立场,倒显得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这一招以退为进可是比遮遮掩掩的兜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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