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家伙什么时候出现的,怎么走路一点声音也没有!?
骆心安心头一惊,赶紧压下自己抽搐的嘴角,欠身行礼道,“奴婢参见皇上,未曾看到皇上驾到,有失远迎,请皇上赎罪。”
官话套话她说的无比顺溜,一张脸上还不忘摆出诚惶诚恐的表情,看起来像是第一次见到老皇帝似的,完全没把彼此之间的恩怨摆在脸上,一副恭敬谦卑的模样,可实际上却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下马威这种招数都用上了,这会儿还装什么大尾巴狼。
老皇帝盯着她半天没说话,一双深邃浑浊的眼睛半眯着,带着莫名危险幽深的目光,收回探究又复杂的视线,指了指摆满了“纸球”的地图,沉声问道,“这是谁教你的?”
第140章 斗智头勇巧脱身
“这是谁教你的?”
骆心安愣了一下,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自己方才“自娱自乐”的那张地图,于是眨眨眼说,“陛下是说识图吗?心安自小虽不如二妹饱读诗书,但却喜欢读些游记、博物志之类的杂书打发时间。所以这才认得图上这几个国家。”
古代崇尚女子无才便是德,如今她不仅识得地图,还能将每一个国家都认出来,这种本事可不是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中小姐应该有的,所以在没弄明白老皇帝心思之前,她只能装糊涂。斤尤肝巴。
老皇帝一听这话,当即紧皱起眉头,冷声道,“朕说的是这些兵法和阵型,别在这里跟朕装傻,难不成这几个失守的要塞之地也是你从杂书里看到的吗?”
他一指图上几个放着纸团的圆点,目光锐利的紧紧锁在骆心安身上,眸子里带着浓浓的怀疑和揣测。
“原来这是兵法和阵型吗?”骆心安惊讶的挑了挑眉毛继续装傻。“这些不过是奴婢闲来无事,用来打发时间的玩意儿罢了,哪儿算得上兵法。”
骆心安失笑一声,神态没有一点慌张。说出来的语气简直就像在说“我今天吃了个苹果”一样简单平常。
听了这话,坐在上座的老皇帝冷笑一声,“哦?原来你不知道这是兵法,那既然愿意继续装傻,那不妨先告诉朕,为何你用来打发时间的玩意儿正好牵扯上当今漠北的局势?难不成是朕小瞧了你,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学会了能掐会算这一套。”
话说到这个份上,骆心安要在继续跟他绕圈子肯定会引起更大怀疑,没准这老家伙再以为她是哪个党羽派来的探子,那可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能掐会算这种本事心安的确没有,但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就算身处深宫之中,也总能听到些外面的风吹草动,奴婢虽为女子,但仍旧是大晟子民,既然不能真正在朝堂之上帮陛下分忧,总应该有颗忧国忧民的赤诚之心才对吧?”
这话说得极其圆滑。既回答了老皇帝的问题,又把聂暻跟这件事划开界限。
其实不用老皇帝开口,她都能猜到他心里在想什么,拍了这么多年电影电视剧,就算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路,当年大清朝九子夺嫡,一代明君如康熙,也不得不对自己的所有儿子谨慎提防。
在皇家,父子既是亲人,又是君臣,她这会儿万一嘴巴不掩饰,把聂暻今日潜入后宫的事情泄了出来,先不说这名声传出去有多难听,就凭自己与聂暻的关系,这会儿突然在老皇帝“卖弄”兵法。就很有当靖王府探子的嫌疑。
老皇帝对太子一党已经越发厌烦,这正是聂暻站住脚跟的最佳时机,要是因为她被皇上误以为聂暻夺位的野心勃勃,那可就真的弄巧成拙了。
老皇帝危险的眯起了眼睛,像是在思索骆心安这话的真假,他其实并不信骆心安这些官话套话,可是又找不出她任何的破绽,他很确定自打骆心安入宫之后,一直很安分守己,根本没有见过任何一个宫外之人,今日聂暻入宫若真的去找了她,探子不可能一点风声也没跟他透露。
所以……地图上这些兵法阵型难道真的是骆心安自己想出来的不成?
凭聂暻的身手想要避开眼线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这里先不提他究竟是如何绕过层层管卡找到的骆心安,只说此刻老皇帝极度不悦的心情。
他将骆心安困在宫中,只是借用后宫之手来惩治她,结果谁想到这丫头的运气竟这么好,不仅活得顺风顺水,甚至还有工夫在“自娱自乐”。
想到这里,他的表情越发的冷了几分,“好一个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听你的意思,若你现在不是身在宫中,还准备跟男人一样考状元进庙堂了!?”
说到最后一句话,他的声音陡然降到了冰点,猛地一拍桌子,“骆心安你好大的胆子,你知不知道,后宫干政议政可是杀头的死罪!”
这话一说出口,骆心安差点笑出声,这不就是后宫电视剧里面的经典台词么,这个时候她是不是还得象征性的哭诉着喊一声“臣妾做不到”才应景?
想到这里,骆心安把自己恶心的打了个哆嗦,一抬头,脸上不仅没有一点惊慌,反而还有带着疑惑,“皇上,这话从何而起,奴婢什么时候干政议政了?”
老皇帝就没见过这么难缠又狡猾的女子,怒极反笑,指着地图呵斥道,“那摆弄这些兵法的是谁?刚才口口声声说不能入朝堂,也要心怀天下的人又是谁?这天下局势,又岂容你一个妇人指手画脚!”
听了这话,骆心安的白眼都快翻到后脑勺了,这老头子绝壁是典型的直男癌,而且是病的不轻忘记吃药的那种。
是你给我下马威在这里罚跪,我自己拿着地图找点乐子,又没在你面前指点江山,更没有跟你献言献策,怎么就成干政议政,指手画脚了?
这年头自high难道也犯法啊?!
老皇帝一次次的针对也就算了,现在竟然到了睁眼说瞎话的地步,好,好得很,你不是说我干政议政么,本来我还真没这个意思,现在你既然都这么说了,我要是不借势出招,都对不起自己肿成这样的膝盖。
“陛下,您也说了我就是个妇道人家,我只不过读过几本游记和兵书,识得些地方,在您没开口之前,我甚至还不知道自己摆弄的东西叫兵法和阵型,若是您不开口问我,这些纸团也不过就是些扔在地上的垃圾,是您博学英明慧眼识珠一眼就看出这是兵法,又不是蠢钝如猪的奴婢,陛下现在又何出此言呢?”
从没有人敢这么放肆的直接顶撞他,老皇帝直接气的变了脸色,一口火气猛地从胸口涌出来,他当即又剧烈的咳嗽起来,抄起桌子上一个砚台就想往骆心安身上砸,奈何胸闷气短的厉害,胳膊一时抬不起来,一方上好的雕龙祥云墨砚就这样直接砸在地上,瞬间摔的四分五裂。
墨汁混杂着碎片散落一地,有不少直接落在了那张摆卖纸团的地图上面。
老皇帝的脸色青白一片,嘴唇发紫,原本威严无比的脸上明显带出了苍老的痕迹,这个时候的他看起来才真的暴露出顽疾在身的颓态。
骆心安心里再厌恶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老人在自己面前咽气,上前一步帮他倒了一杯参茶。
老皇帝看都不看一眼,摇摇晃晃的直起身子,刚想大发雷霆,结果目光扫了一眼座下的地图,身体又一下子僵在当场。
刚才从背后看到骆心安在地图上涂涂摆摆,她的半个身子都压在上面,并没有看到整个西北布局的全貌,这会儿骆心安走到了他跟前,这张地图就彻底的呈现在他眼前。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 www.baquge.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