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挪动了一下身体,调整成最舒服的姿势,白玉继续道:“备塞都尉虽然管的都是更卒与刑徒,可实际与屯军的军侯无异。
再按边地相隔百里置一都尉来算,备塞都尉可以说是直面胡人的最大官职。
凡事对下皆你一人说了算,可出差错你却也要担大罪责。
此事想要更稳妥一些,等明早清点下箱里的财帛。
过河后见到幕府的僚属或是其他裨将,主动缴上赀财。”
“你可真是时刻不忘你法吏的身份。”
抬手轻抚着白玉的脸颊,黄品边盘算边继续道:“一个隶臣值价四千五百钱左右。
近百人就是四十多万钱。
而一石栗米的价钱才只有四十左右。
有万事米粮我自己吃不好?非要主动给上去?
再说杀得那些楚人有一个是好货色吗?
不提平日里就弄得天怨人怒,光是这帮家伙把引燃的乌薪给塞到爬犁的平辕上,这帮人就死的一点都不冤。
我或是拼命,或是绞尽脑汁制作器物换来的钱,凭啥为了他们交赀财。”
顿了顿,黄品摇头道:“我没做错什么,用不着也干脆就不能提交赀财的话茬。
一旦提了就意味着我是在主动认错。
到时候很有可能不是钱的事,而是要吃罪的事。
你别忘了,与蒙成可是结了恩怨的。”
白玉眉头轻轻蹙了蹙,“刑徒与更卒都与咱们一个心思。
那些楚人逃走也是众人亲眼所见,应该不会有别的责罚。
而且缴了赀财,这事就算是了结。
你这样反而是在留下把柄。
武城侯与涉将军都给了你厚礼,又不是给不上这些钱。
别再计较这些了。”
黄品再次摇摇头。
有句话叫做人可以不奸诈,但却不能不世故。
这个世故并不是简单的人情礼往,还有根据处事经验而得出的各种预判。
他不在意钱财,但不不能聚结了仇的蒙成。
只要他还在长城军团这个系统里,他就不能与错字沾上任何边。
消息传到蒙成这货耳中也会被翻旧账。
不说撺掇蒙恬给他治罪,光是派人下来调查都够他脑瓜子疼的。
他之所以留在边地,可不是为了找虐,而是相较于未来,边地还算相对安稳。
可这个安稳,也要先有所经略,挖出了各类护城河才能得以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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