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到最后口干舌燥;背到最后昏昏欲睡;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在地上睡着了;等到迷迷糊糊有点意识的时候;只觉得自己随着某个脚步慢慢往向前移;一深一浅的;有些缓,有些沉,她眼角湿漉漉的;好象做了个蛮恐怖的梦;脸贴着某个暖暖的背脊;传来的心跳声;是她喜欢得那一型的;伸手一摸;触手可及的;是熟悉的朝服的丝绸布料;偶尔踉跄一下,让她的脸在那冰凉的丝绸上带起一阵摩擦,她的眼皮子还是沉;隐约觉得天边微微地透着亮…
“唔…”她被那光刺得睁不开眼;“…我做了一个好恐怖的梦…”
“……”
“师傅叫我把刚刚背的菜谱全部做出来…然后吃光;否则就把我丢到油里炸…我使劲往嘴巴里塞;但是;都好难吃…又咸又苦;还涩涩的…”她抬手抚过;那片被她弄得湿漉漉的朝服…
“……”
“还好是做梦……”
“……”
“我是不是好努力…没给你丢人吧?”
他忽然停下脚步;静默了好一阵子;并没转头看向她…
就在她快要重新闭上眼睛的一瞬;才听见那把悠扬且熟悉的声音;略带低沉地砸出一个再肯定不过的字眼:“………恩…”
她微微一笑;觉得头重脚轻;脸贴上朝服的那片丝凉;眼前的刺眼的光亮不见了;只剩下一片黑;她果然不是熬夜的材料…
等她的意识清醒;还没来得及研究;昨儿个是谁把自己丢上床塌的;却突然发现;现在时刻已是日上三竿;意识到自己翘了皇帝的班;顿时睡意全无;一身冷汗;一骨碌滚下床铺;胡乱地漱了口;擦了把脸;就往外跑…
门一开;却见高公公站在门外;她一窒;张口就开始摆出自己用过N次;且无往不利的不借口;女人每个月的那几天嘛…全世界都该体谅的;包括第三类人种…
“姑娘可是醒了?”高公公不等她张嘴胡诌;率先开了口…
“醒醒醒了…我我现在就去厨房”她看着完全没有拐着弯骂人意思的高公公,浑身一抖;踩着步子就要跑……再不醒,明天的太阳大概就要把她列为拒绝往来用户了……想她好歹也是关系户;一点特权都没有也就算了;还老是被盯死死的;一被抓包立刻就…
“姑娘这刻不必去厨房了。”
“……”不用去厨房是什么意思…难道说要她转几个弯;过几个宫门;直奔午门?
“圣上宣姑娘去见驾。”高公公稳稳地说着;随即手一扬;丢出一个”请”字…
“……”
那一瞬间;她才觉得那个牵着弘晖手的四爷,那个抢过她蛋炒饭的四爷,那个同他们一起看过烟火的四爷,如今已是皇上了,和康熙大人一样,所以,他身边的人,说着和康熙大人身边的侍卫哥哥一样的”请”字;他们永远是提溜着人脑袋“请”人的……
扫墓
站在养心殿前的台阶下;她犹豫了片刻;这地方倒是不陌生;好几次送膳食走到这儿;却一次也没踏上去过;这回儿;却被得被赶鸭子上架;每走一步;都有点晕旋;这大概就是传说中”平步青云”的快感…
扶摇直上;她终于攀上了有些人一辈子都站不到的位置;皇帝大人跟前;垂着朝不保夕的脑袋;不敢抬头看那身着龙袍;伏案疾书;并没在意她这个多余人口的身影;倒是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站在偏厅门口;非常不够义气;放任她一人面对皇帝大人的高公公;还好她多少是个见过世面的家伙;见皇帝也不是一回两回;否则还不被这等阵仗吓得哭爹喊娘…
正准备先来行个虔诚膜拜的跪拜大礼;博取皇上大人的同情;顺便显示自己见过的世面;毕竟礼多人不怪嘛;膝盖一弯;正要往地上砸…微微抬了眼;却见面前的人;根本没有瞅她一眼;只是手轻抬;蘸过朱砂墨;不轻不重地动着腕子;批着一本本奏折;搁在桌边的茶杯;挑开了盖;斜靠在杯沿;已冒不出一丝热气;现在出声打断人家皇帝处理国家大事;好象很祸国殃民的样子;她不是倾国红颜那块料;还是先站一边;候着吧…
心里合计过后;正要缩到一边去发呆;却听见毛笔搁上笔架的声音;她立刻并拢膝盖;准备跪下去;却见一只手掌摊在她的面前;她一愣;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大步;冰凉凉的声音刺进她的耳朵…
“玉佩。”
“……”她一怔;顿时从头麻到脚;盯着那只伸到她面前;要向她索回承诺的手;并不容她推拒…大概昨天动用雍正大人的面子;拿着玉佩闯太庙的举动太英勇了;被可歌可泣地在他面前传诵了一番以后;雍正大人终于决定没收她拿着鸡毛当令箭的工具…
她咬了咬下唇;抬起手伸进裤袋里;碰触到那块好几次让她绝处逢生的玉佩;并没想过;有朝一日;要交归国库;没收财产;她以为;那是在弘晖面前的承诺;所以;她可以稍微肆无忌惮些;哪知道;还是踩过了属于皇帝的那一根底线…
还带着暖暖的温度;她将玉佩从口袋里拖出来;在衣角边蹭了蹭;缓缓地抬起手;搁在那伸向她的掌心里;并不敢触碰属于皇帝的温度;迅速把手抽了回来;垂在裤边…
他并未将手收回去;径自任由那块玉佩安静地躺在自己手心里;端详一阵;半饷;才再次发出声音:”你可知;朕为何宣你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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