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星霎然愣住,动作一顿,火折子也随之熄灭,留下道细长的烟痕。
“哥哥……”
这道叫声倒没有以往的拉长嗔笑,藏了些敬缩。他扭过头,只看见夜幕下,薛止一张冷若冰霜的脸。
薛止发冠未束,有些凌乱的披散着。那颜色比乌墨都要浓,长发接近腰部,又深又寒,像融进暗夜里。
他应是从卧间赶来,连外衣都未着。
时星更加不可置信,他双目瞪大,带着股孩子的逞气:“哥!”
薛止走上前,给了他利落的一掌,那巴掌扇在脸上,极为清脆。
他语气却异样的平静:“什么都敢动?”
时星捂着脸,一言未发。
过了会儿,他又不忿,重重哼笑了声:“哥哥什么时候有了女人?你要什么我也要什么,不如就让这女人陪我们兄弟二人一起……”
啪。
又是一掌,这次比上次力度大,时星竟从嘴里尝到丝咸腥味儿。
“跪在这儿,什么时候收收你那疯劲儿,再起来认错。”
时星舌尖顶住渗血发肿的腮边,却真就跪在了雪地里。
不过气是要对旁人发的,时星把脸扭到一旁,盯着那个唤人来的小太监,用一张妖美面庞阴森森笑。
真是小阎王一个,也就掌印治得住。
院里早已跪了一大片,皆不敢抬头,透过余光看见薛止把马车里藏着的那女人裹着狐裘抱走,只一双缠花鞋尖儿悠悠荡荡,连脚踝都未漏。
走到半道,怀里的人还半声不吭,薛止心中腾起丝疑惑,掀开裘衣一角,却看到一张潮红湿透的脸。
他几乎在看到这张脸的瞬间,就知道她被喂了什么。
乌丸。
一种药用剧烈,见效极快的春药。
这在外面是仙丹妙药。
可在这里,就是独属于监察院和东西厂的,让人咂舌,且生不如死的惩罚。
薛止发现自己却并不生气。
他知道江蛮音应该对这种感觉很陌生。
薛止甚至缓下步伐,感受怀里人的每一个颤抖,那两只手臂无助地抓着他的腰背,越攀越紧,像潮湿树林里攀爬的藤蔓,要用柔软的身躯杀死巨树。
薛止低低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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