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同伴,没有朋友,因为其他和他一样在这个年纪的人,大多还是半大的孩子。他们和他之间的差别不亚于天和地中间的距离。就是那些年长他的人,也因为他的出色而远远离开他一段距离。
人们对于太杰出的东西,不是千方百计的毁灭,就是千方百计的躲避!
因为太优秀,所以他注定是寂寞的!
于是,寂寞的去病回到了自己的营帐,坐在案后,拿起那些图那些册子那些关于战争的东西,这些,是他最好 的,唯一的伙伴了!
“禀骠骑将军!”帐外有人大声道。
去病皱了皱俊秀的眉毛,冷冷地道:“什么事?”
外面的声音答道:“是军中长史,还有军正,来商议祭天的事宜的。”
“进来吧!”
外面人等立即进来,果然是军中长史军正等人。去病淡淡地看着他们,虽然这些不过是军中的文职官员,但仍然是从各个军中精选而来的人尖子,公务处事无一不精!
他们来商议的是明天的祭天之礼。
若依去病本意,打完就走,做什么多余的事?但是,军中幕僚参谋却纷纷认为,此次大胜,在漠北立我大汉雄风,应祭告天地以彰大汉威势。去病虽然不耐烦,但他历事渐多,当年卫青也反复叮咛,军中应诸将好相处,文职幕僚更应礼遇。听他们说得也有理,便应允下来了。
这时祭典用的土台基本备好,众人再次商议细节,虽然军中从简,但大节却是错不得的。
去病听了,一一记明。
安排妥当之后,众人告辞鱼贯而出。
长史吴优落在了后面,待众人差不多走完了,才又进来。
去病一愣,这吴优极为玲珑,处事也精明,且从不拖泥带水。故深得去病之心。军中那么多人,去病也就只有和这吴优还会偶尔说上几句。
“吴长史,怎么?有事么?”
那吴优从袖子里掏出一块东西,递给他。
去病莫名其妙地接过来一看,是薄薄的一张四方的白色东西,似丝非丝,似革非革,四边烫金极为华丽,拿着极为柔软,闻得香气馥郁。
“这是什么?”
吴优笑道:“是羊皮!”
“羊皮?用来做什么?”
“祭天之时,是最接近上天的时候,故而祭天之人,可将自己的心愿写下,焚之。必能上达天听,愿望一定达成的!”吴优笑眯眯地接着道,“小吏查询相关祭天典制,看到这点,便命人从北地最好的萨满那里找来祭神用的羊皮纸,将军如有什么重大心愿,明日祭天后,可乘势禀告上天,必定能够实现的!”
去病知道这吴优是挖空了心思讨好自己,不知为何心中一动,便收下谢了。
那吴优临走前还叮咛道:“机会难得,将军可要好好把握!”
去病送走吴优,手里拿着那块薄薄的精美的四方羊皮独自坐在案前发怔!
我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呢?
是不再飘移,还是不再孤独?
至从……离开那里以后……心就是空空的……
我有愿望么?
多年前,是有的!
开始是希望能和他一样高,后来是希望能和他一样本领,再后来希望能和他一样征战驰骋,一样建功立业……
现在,我和他一样高了,我也带兵打仗了,我也封侯拜将了……
我还有愿望么?
我其实,一直希望,能赢得他的注目!他,看过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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