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白没回答,此时的门已经完全关上,蔡甄就这样看着门口很久,自己也未曾察觉的皱着眉,她不确定牧白是不是真的叫了那个称呼,太陌生,太奇怪,太轻,也太久没有听到过了,久到她已经忘记了还有这样的称呼存在。
此时的牧白,静静的靠在门边,与母亲一墙之隔,眼睛聚焦在屋子里的某个角落,实际上却并没看着任何东西,他的心跳的有些快,不自觉的想要牵动嘴角,脑海里却突然想起了肖杰曾经说过的话,于是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面颊,沾下了几滴液体,原来他又哭了,为什么他完全没有感觉呢?哭得时候应该心痛,应该悲伤,或是乐到极点,可惜他都没有,那么,自己究竟是为什么而哭呢?
牧白走到楼下,在柜子里找到了两根苦修带,所谓苦修带,是两条类似于皮带的东西,却是由金属制成,上面带着密密麻麻的倒刺,这是天主教徒用来忏悔时绑在身上用的,虽然牧白不是天主教徒,但这个带子的作用倒是跟他很相配。
将带子穿过卡扣,成环状轻轻贴在左腿大腿处,牧白拽着带子的头部,深吸口气,狠狠将带子扯向反方向。
“唔!”闷哼一声,牧白抓着带子的手有些颤抖,苦修带紧紧缠缚在大腿之上,使得周围的皮肤微微下凹,卡扣瞬间卡住,倒刺在一瞬间扎进皮肤。
但是现在还不是结束,牧白抓着苦修带的手不放,待稍缓后,继续屏了口气,生生将带子又勒进了几分,冷汗扑扑而下,牧白几乎跪不住的向一边倒去,一只手扶了地,另一只手勉强将带子固定,带着倒刺的带子硬生生划开肌肤,沿着收紧的方向在大腿上画圈,钻心割肉般的痛,在原本就伤痕累累的大腿上留下了一个血红色的圈!
以往牧白也并不是承受不了,只不过今天的情况有些特殊。苦修带被勒令绑在左腿,而他之前被拐杖伤到的地方也正好在左腿,有的巧合就是这样让人无奈,伤上加伤,很痛!
忍住眩晕,牧白看向脚边的第二根,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如法炮制,丝毫也没给自己放水,当做完一切起身的时候,因为左腿虚软,还没站稳便又重重的跌了下去,右腿膝盖狠狠磕到地面上,牧白赶紧扶了身边的柜子,眼前一片漆黑,险些就这样晕倒,不过最后,周围的光还是一点点渗了进来,将他拉回了现实。
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牧白重新站起来,这回事先有了准备又扶了柜子,才没再跌倒一次,不过原本疼痛的一条腿,现在却变成了两条。
牧白试着向前走了一步,因为走路时肌肉的收缩,让苦修带勒得更紧,无形中放大了痛苦!赌气般咬牙又走了几步,终于算是适应了些,只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行动无碍了,只能半拖着左腿一点点往前走。
大腿以下已经麻木到毫无知觉,牧白淡淡的想,左腿若是废了,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可终究是没废,拿掉了这苦修带,养个几天,便又是一条好腿了!
从母亲将带子甩给他的那时起,他就知道这带子该怎么用了,同样是左腿,与母亲被截肢想比,他这不算什么吧。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自己是那个需要拄着拐杖的人,可就是造化弄人,老天用父亲的生命和母亲的一条腿换了他的完好无损,他不知道这样的交易值得还是不值得他只知道,没有人问过他的意见,也没有人告诉他应该怎么做。
牧白一步步向门口走着,不过十几步的路程,却走了很长一段时间。
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12月9日,车祸发生的日子,这条腿补偿给母亲,接下来,该是偿还父亲了。
今天是父亲的忌日,每年的这一天,他都会去山顶为父亲扫墓,原本只需要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就能走到的山顶,牧白却需要花上三个多小时,为什么?
为了所谓的忏悔跟虔诚……
作者有话要说: 速度着实有点捉急,我对不起大家,不过大部分情况下不是因为人家偷懒啦(那还有一部分呢?)咳咳,没。。。。。。没怎么偷懒,真的!不过貌似大家也不是很捉急的样子,所以就还是慢慢更了哈
*以防太捉急的预告*
单锐抽屉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这个貌似下章写不到,不过可以提前透露一下,这东西最后会落到小白肚子里╮(╯▽╰)╭
12月9号,粑粑的忌日啊,每年的规矩,麻麻到底是让小白干什么呢?所谓的忏悔跟虔诚是什么样的呢?
下章小杰君正式出手,对谁出手嘞?乃们猜~
☆、第四十七章 最强宠爱(上)
从别墅到山顶,有一条由碎石子铺就而成的小路,常年无人打理,又经过了风吹日晒,雨水侵蚀,表面的石头全都被磨尖磨利,鞋子底稍薄些,走上去都会觉得硌得慌。
上山的路程并不遥远,走路稍快的人大概只需要半个小时就能到达,可是牧白却需要近三个小时的时间,原因很简单,其他人是靠走的,而他,是跪着上去。
每走一步便要跪拜一次,就像那些虔诚的教徒,屈膝伏地,一路走到终点,这样的祈祷才会最为灵验。山顶没有庙宇,而牧白也不是为了祈祷,他这样做只是在赎罪罢了,每年的这一天,执行母亲给定下的规矩,被限制的左腿和漫长的扫墓之旅,牧白一丝不苟的做了二十年,只求母亲消气,父亲能够安息,而自己的罪孽能稍稍减少一些。
上山前,牧白静静的看了看山顶的方向,头一次在心里带了些忏悔以外的东西,就像普天下所有孝顺的儿子去看望他们过世的父母一样,带着哀伤跟想念。
天气寒凉,牧白穿的略显单薄,可身上的汗却总是一波波出个不停,一阵风吹过,带动结了冰晶的睫毛跟头发,露出了阴影下略显苍白的脸,和微微发紫的唇。
由于左腿伤重,牧白每次跪下都尽量让右腿预先着地,可走了半路,一直在承受大部分压力的右腿并不比左腿好到哪里去,之后的路,牧白每一次几乎都是将自己硬生生砸跪在地上,也顾不得伤重伤轻的问题,两条腿麻木的像不属于自己的一般,左腿的血一点点渗出,在深色的裤子上留下了可疑的印记,还有一些,顺着腿侧一路流了下来,从裤脚处滴到地面上,像是为走过的路程做下记号。
苍白的脸色,不知是冻的,还是难以承受的痛。牧白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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