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了楼梯下面,我又有些想打退堂鼓了。古人说得好,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经过几十米的地下通道以后,我跳进来的那一股千年难遇的英雄气概已经消退得差不多了。我拿下夜视镜,看着楼梯上面的灯光,心里不停的给自己找离开的理由。理由随便一找就是一大堆,进去的理由却只有一个——早点把该了的事情了了,继续生活。
我拿了一支枪给刘昊,很想叫他先爬上去。电影里面那些的军官遇事都是让弟兄们顶住,自己躲在后面。刘昊是个保外就医的劳改犯,我是个警察,我觉得我让他走在前头,我在后面掩护这很合理吧。但是这厮比我猥琐多了,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呢,他就说:“我掩护,你上。”
靠,你个十分钟猥琐男!我心里咒骂着,拿着枪小心的往楼梯上爬。我虽然很鄙视刘昊,但是,说真的,有他在,我一点都没有想过要担心我的背后。这是一种什么样的交情呢?
我很小心,越到后面走得越慢,越轻,并且转过了身,背靠着楼梯一点一点的往上移动。手里的枪,则一直指着楼梯上的出口。那个灯光,只是很普通的日光灯的灯光。
终于,我的头探出了那个出口,我看到的是一个很宽敞的房间,面积差不多有两百个平方吧,这个面积要是按这个城市的市价,怎么都要一两百万了。里面摆着一些破旧的沙、床,简单的家具,还有很多破烂的旧冰箱、彩电等家用电器。我仿佛回到了那次和肖走进的那个拾荒女人的破屋子。只不过这里放大了很多。
这里好像没有人,我走了出去,听到了一种电流的响声,好像是冰箱的压缩机在工作。这里有很多旧冰箱,它们紧紧的挨在一起,摆成了一道墙。看起来是有意这么摆放的,这道冰箱墙的后面,则是沙和电视,就像一个小客厅。
我以为这里面没有人,谁知道我走近这个“小客厅”的时候,里面却有人站了起来。这吓了我一跳,差点儿我对她直接开枪了。但是当这个人不带声音的走出来的时候,我才看清,这就是那个原本住在地面那间小屋里的拾荒女人。还是一身鬼气森森的黑衣服,不过看起来脸洗干净了,头也比较顺,其实就像个居家女人。
“你来了。”她突然开口对我说了一句,那种语气,好像你很熟一样。我回头看了看,刘昊还没有上来,看来她的确是对我说的。
我把枪口微微的压低了一些,问:“你是跟我说话?”
黑衣女人神秘的一笑,说:“不,我是在跟你身后的人说话。”
靠,唬我呢。我身后根本没有人。如果她严肃一点,我可能会觉得也许背后有什么东西。可是她这么一笑,就无疑大大的冲淡了这种气氛。我有些怀疑这和我上次看到的不是一个人。因为上次我和肖看到的那个黑衣女人根本不说话,只会用矿泉水瓶敲得帮帮帮的响。嘴里还像念咒语一般不听地念叨着什么东西。而这个女人,看起来就是个家居女人,只是住的地方特别了一点而已。
黑衣女人说:“遇到事情。不要想当然。而你想到地,也不一定就是对的。我早就知道你还会来找我的。不过,没想到等了这么久。”
这时刘昊上来了。黑衣女人看了他一眼,问我:“上次跟你来地那个女孩呢?”
看来。我还真的没有认错人。这时我把枪收了起来,面对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而且还有同伴,我总举着枪未免太示弱了。而且挺累地。刘昊漫不经心的打量着这里地一切,我想我们俩加起来总不至于连一个女人都搞不定吧。就算她是什么玫瑰什么的,就我所知,玫瑰团地杀手其实身手并不怎么的。
我就说:“你这地方不错啊,又宽敞,还很有格调。现在买都买不到这样地单位了。”
黑衣女人说:“你来这里,不是跟我谈楼市的吧?事实上,我一直在等你。准确地说,我是在等一个能帮我忙的人,你既然来了,我想应该就是你。”
这有点意思了,我问:“你想我帮你什么忙?”
黑衣女人说:“帮我拯救人心。住在这一片地方地人,因为一直太过穷困,所以很容易就受到蛊惑,也很容易被人利用。人们最初的信仰,都是祈求上天的庇佑,获得幸福的生活。但是自古以来,都会有人利用人们的虔诚,对信仰尽心歪曲,达到一些满足个人私欲的目的。我是个先知。所以我知道你为什么而来。”扯淡吧你,你是先知,我还是教主呢。如果她还是上次那种神神秘秘的样子,说这样的话我还可能会相信,但是,她把话说得这么家常,我反而觉得她很扯了。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逻辑思维,但是我觉得我会这么想也很正常。
黑衣女人说:“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不过我可以给你看一些东西。”她说着,走回她那个用旧冰箱围出来的小客厅里。趁着这个时候,刘昊小声的问我:“你觉得她有多大年纪?30?40?还是50?”
我倾向于中间这个数值多一些,但是,她的皮肤看起来没有什么皱纹,只是一个劲的死白,而她的鬓角,却依稀有些白。
黑衣女人很快又走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塑料袋装着的文件夹,说:“这是一份财务记录的文件影印本。在这个贫穷的社区里,一样有一个住别墅,开豪车的人。这些是他通过福利部门洗钱的证据。原件在他的保险柜里,他现在还在这个地方。但是,他可能准备逃跑,所以,也许你们的行动要快一些。”
我接过她递给我的影印本,扫视了一眼,里面的确是一些财务出入报告。我对财务上的事并不是很懂,这可以找个专业人士来看。但是我不太相信黑衣女人的话,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件事是可以来得这么轻而易举的。太轻易得到的,往往都不合理。
黑衣女人看出了我的怀疑,说:“我知道你不会相信我。不过,我做了我该做的事。我是一个先知,我不能看着真正的信仰被人扭曲和利用。弱势的人群通过信仰来为自己寻求生活的勇气是没有错的,利用这种信仰的人才是真正的罪恶。如果你对先知这个称谓不感兴趣的话,我可以向你出示我的学历证明。我有人类学、考古学的博士学位,还有民族学和生物学的硕士学位。这个地方,就是我做田野调查的基地。”
她越说越离谱了,我还可以说我有猥琐学yd学的双博士学位呢,还有,斗地主的教授职称。当然,我也知道,天才和疯子只有一线之隔,很多天才做的事。在别人看来和疯子也没什么区别。不过要我相信一个捡垃圾的女人有双料博士和双料硕士的学历,我觉得还是有点扯。
刘昊说:“如果你说地是真话。我只想知道,这么重要的证据,你是怎么得到地?”
黑衣女人说:“我说了。我是一个先知,如果你们玩网游,不会不知道先知可以算是一个很牛逼的职业吧?”
靠。我忍不住说:“先知会说牛逼这样的字眼吗?”
黑衣女人说:“反正我怎么说你都不相信,也许是因为我们之间有代沟。用一些你们熟悉地字眼拉近一下距离也好。先知这种职业,在没有真正意义的宗教出现之前的原始宗教里是一种地位非常崇高地职业。可以说,有的时候甚至就是最高地精神领袖。原始宗教是以多神崇拜为基本特征的。随后演变成一位主神,多位副神地初级宗教形势。最后才是只有一位主神的形式。我现在研究地这个远古宗教应该是处于第二阶段,他们的崇拜主神是一种爬行动物。”
她说得这么专业。我想这已经不是一般捡垃圾地人所能说的话了。至于那个爬行动物,我忍不住说:“你说地爬行动物,是不是血斑鬣蜥?”
黑衣女人笑了笑,说:“说得很专业啊。对,就是血斑鬣蜥。这种信仰源自一个已经消亡的远古文明。不过有专家认为这个文明还有一定的残存,至少,对血斑鬣蜥的信仰就在某个地方存在着。但是这个信仰有两个分支,通俗的说法,就是正义和邪恶两个概念,很遗憾,现在流传下来的,偏偏是邪恶的一支。这个社区的居民最早接受这种信仰是在民国晚期,其后一直延续。曾经和基督教,也就是我们头上的教堂有过冲突,在解放前夕,在县志里有关于洗马教案的记载,你们可以查一查。回到我前面说的话,我说我是先知,这不是我自己封的。事实上,只有我才能解读他们的经典,那是一种象形文字记录的经书典籍。他们需要我的存在。”
一开始,我觉得她很扯。如果我不知道蜥蜴教的存在,无论如何我都没有兴趣听她这么扯下去,就这一点上来说,她和中兴的那个公主魏淅很接近。但正是我知道她所说的并非信口胡吹,我又觉得她说的话其实很合理。如果说现在蜥蜴教的终极Boss是大祭司或者比大祭司更高一级的存在的话,她作为先知这个身份,能接触到蜥蜴教的核心并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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