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鹿岛尚子并不是还不起那二十万,而是为了图以后借钱和还钱的方便,来讨好催债人而已,为了讨好他人而把自己的女儿给了流氓。
如果不这么想,其中的内情就让人想不通了。
不。
说到想不通,最让人想不通的是受害人表现出的态度。
为什么要对母亲言听计从?为什么甘心受到那样屈辱的对待?鹿岛亚佐美不是孩子,不可能判断不出那是多么不合理、多么吃亏的事情。
这不是说一句“为了母亲”就能解释得通的。
如果真的为了母亲着想的话,就应该阻止母亲这种自甘堕落的生活方式。就算不那么做,也没有哪条法律规定父母所说的话就一定要听。不管是父母还是长辈,做错了事就是错了,不行的事就是不行。
这应该是可以商量或者逃避的。
更何况,就那区区二十万日元,鹿岛亚佐美应该具有很轻松就能付得起的经济能力。她有存款。死亡时鹿岛亚佐美自己名下还有定期存款,金额超过了二百万。
那是解决得了的,但为什么却什么也不去做?
只能认为她们母女关系异常。
“事情我大致了解。”我说。
啊,也是。
“嗯。这么说——从一开始聊的内容就挺严肃的啊。”
“严肃?”
“不,你不是……”
“我们聊的东西一点儿也不沉重哦。”渡来说道。
“不沉重?那是她在逞强,故意表现得很乐观吧?”
“故意的吗?”渡来把两手交叉起来,“故意——的吗?我是没感觉到。”
“想想你们聊的内容,说的可是被母亲卖掉的事啊,而且还是卖给黑社会。这种不符合这个时代的事情简直太稀奇了,而且对女性来说这还是很屈辱的经历,我想这可不是能平静地聊的事情。”
“故意的吗?”渡来露出无法接受的神色。
“说这种事需要故意表现出很乐观的样子吗?”
“什么?”
“那时候我们是第二次见面,也许再也不会见面了——和我这种一看就知道既不成熟稳重也不聪明的男人,她干吗要对这样的我装作很乐观的样子说这些事情啊?”
原来是这么回事。
问题在于——为什么是这个男人。
“你觉得为什么?”
“没为什么吧。”
“一定有原因的,因为事实上她确实向你说了这么重要的事情,本来这种事怎么着也是会藏着不让人知道的吧?”
一般都会隐瞒的。
就算暴露了也会想办法蒙混过去。
对于这种经历来说是这样。
“会藏着吗?也是,我也觉得这不是那种可以大说特说的事情,在单位也不能说出去。不过,在单位里别的东西也不好聊吧,那种在公司这样的地方大讲别人八卦的人烦死人了。亚佐美不像个说话不会看场合的人,所以,反倒是因为亚佐美想说吧?”
“不懂你的‘反倒’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她是想说却没有能说的地方。”
“想说?”
无法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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