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赫连意走出办公室,只见一群民工拥堵在楼道里,一个彪形大汉正怒目圆睁与护士长吵架,他身后一个满头大汗的民工背着一名毫无生气的男人。
“急诊说你们有床,让我们上来住院,你们却说没床!”大汉挥舞着拳头,目眦尽裂,“在楼下给人胡乱搋了两下,然后就把我们打发上来,你们却见死不救!”
“我们真的没床了!”护士长尖声尖语地也在嚷嚷,“他需要装起搏器,我们医院目前没有起搏器了,为了你们好才让你们抓紧时间转院。你嚷什么嚷!”
“草他妈的!”大汉一掌掴上了护士长的脸。我们瞬间惊呆!顷刻,护士与民工两个团队厮打在一起,闹得不可开交。
我与赫连意箭步冲了过去,我一把攥住大汉的手臂,把他推搡到一边,警告他:“你在这里撒什么疯!欺负一个女人你他妈真有种!”
“小唐!”赫连意厉声呵止我,转而对旁边背人的民工说,“把这病人先送到我办公室,我看看什么情况!”
他率先走开,到走廊尽头打开了办公室的门,一干民工也跟了进来。他们将病人放倒在沙发上,赫连意走过去俯身对患者说道:“大哥,你怎么不舒服了?!”
这个人看上去疲累不堪,吐纳微弱,悄声说道:“正干活的空,突然间什么也不知道了。”
赫连意叫我取心电图机,他拿出听诊器仔细听了一阵,继续询问民工哥晕厥时的情况。等心电图出来后,赫连意转身对人群解释道:“这位大哥的心电图提示有三度房室传导阻滞,他此次晕厥可能与这个有很大关系。”
“什么三室?”带头打架的大汉瞪着眼吵吵,“三室一厅还是三室两厅?”
“呵呵,大哥,心脏可以说成是三室一厅,”赫连意付之一笑,“这位大哥的情况就是,三室一厅的结构都很好,只不过是其中的电路接触不良罢了。”
大汉抓抓头,皱眉支支吾吾:“那…那…那怎么办?”
“这条电路坏了,修不了了,所以要并联一条新电路。”赫连意对大汉笑笑,继而看向我说道:“让监护室备张床。”我点头接旨,转身快速执行任务。
赫连意发话,监护室只能临时加了一张床,让民工哥暂时住进去。毕竟,高度传导阻滞太危险,更何况他已经出现心脏骤停的情况了。
下午时民工哥的媳妇赶了过来,见到赫连意便一下子跪在他面前,痛哭流涕。一边感激赫连意救了她爱人,又哭诉他们没有医保,更没有钱治疗。
“大夫,他可是我们家顶梁柱啊!”民工哥媳妇哭得寒怆,“我们真的没有钱,实在不行,就放我们回家吧,能活就活,要死也没办法。”
赫连意拉起大姐,安慰她:“大姐,这病是会要命的啊!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大哥死呢!既然能防能治,为什么要放弃?!这个病,只要安装一个起搏器,问题就能解决!”
大姐眼神颓废,连连叹息:“我们知道你是好意,可从良心出发,我们虽然穷,但也不想赖账,更没有占医院便宜的想法。我们上有老下有小,家里实在是一分钱也掏不出。”
赫连意凝眉紧锁,思索着:“医疗费的问题,我先想想办法,先让大哥在这住着,回家实在太危险。”
挨打的护士长一直阴沉着脸在护理站摔摔哒哒地耍脾气,对赫连意收他入院表示异常不满,更对赫连意安慰他媳妇的话表示气愤,要知道,这样交不起医药费的人,医院一般都要将其拉入黑名单,拒绝收治入院的。
晚上下班回家,赫连意一直闷闷不乐,吃完饭躲在阳台接连拨了好几通电话。最后我听他语气轻松起来,便等他进屋后问他:“老师想到办法了?”
他把手机放下,会心一笑:“是啊。我给小白打了电话,是他帮我想了个好办法。”
“哦?!”我眼睛一亮,急切想知道老白究竟出的什么主意,“老白怎么说?”
“他说,让我找起搏器厂家,跟他们做笔交易!”他浅笑盈盈,啜饮着热茶,脸上有掩饰不住的喜悦。
“交易?!”我转转眼球,没明白是什么意思,“什么交易?”
赫连意放下茶杯,坐正身体说道:“就是…”
话说一半,他手机响了起来。
“什么!”他声音高度紧张起来,“全力抢救!我马上赶过去!”
我抓住他的手臂,焦急地问道:“怎么了?”
“王永福心脏骤停!”说着他匆匆找衣服,“我得赶过去,他需要装临时起搏器。”
民工哥又闹骤停!真是要命!我跟在他身后,说:“我跟你一起去!”
“你还是留在家里陪思姝吧!”赫连意望了一眼站在门口看着我们的小丫头,“她自己在家我不放心。”
“爸爸,就让唐哥陪你吧。”思姝拎着赫连意的手提包,“我自己在家能行的,我乖乖学习,乖乖睡觉,明天乖乖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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