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丫一直守在王亦强跟前,酒店房间的空间始终太小,让她气闷,于是她决定找些事来做。
唐祝去替她收拾行李时,她打电话给沈弦月。
之前王亦强说没有胃口,唐祝送了一些电子炉具和煲过来,还有米和一些干货,打算以后可以在这边做些汤或粥类。
“妈,那粥怎么煲?”、“妈,火要扭多大?”、“妈,米沸出来了怎么办?”、“啊,妈,粥糊了还能吃不?”
接近十通电话,然后还是无奈地告诉沈弦月,她的水准只能给王亦强吃糊掉的粥。大概两小时后,就看到沈弦月黑着脸,捧着煲好的汤和粥、菜来到了酒店。她还是不忍心让垂死的人还得接受丫丫的厨艺荼毒,恨归恨可是心里会悲凉会有恻隐。
这个人,爱了一辈子又恨了好多年,就快不在了。
放下东西,她不发一言就想转身离开。
王亦强努力转着视线混浊的眼,伸出手想喊,却又哽住。前妻的个性他很清楚,自己和陈艳给她带去多大的屈辱,让他没有脸喊住她。他心里不是不怨,他快死了,沈弦月就不能在他死前好好地原谅他让他心安,就算是装的也好。
可是他知道,最错的人是自己。
这种怨怼,沈弦月对他只会更深。
“妈,你等等。”同情地看了他一眼,丫丫追到门外,拉着赌气的沈弦月。
沈弦月瞄了虚掩着的门一眼,有点失望又有更多的放松,没好气地白了丫丫一眼:“你这么大个姑娘了,煲个粥还能糊掉,小唐以后娶了你有得愁了。”
丫丫选择性忽略,反正唐祝会做饭,唐祝不嫌就好了。
她拉着沈弦月:“妈,我不劝你原谅爸,可是这次如果不是他想把钱留给你和我,没准现在那女人还真的会嘘寒问暖替他送终。爸的个性你应该也很清楚,他怕寂寞爱热闹,快死了身边没有人,他得多难受。”
要真劝了,没准沈弦月就炸窝了,她没有这么笨,顶多涎着脸晓之于理算了:“如果这时候你和他犟着,别人会怎么说?说我爸浪子回头,说你得理不饶人,到时好形象都让他占了。妈,你傻不傻?”
“我没这么死要面子。”沈弦月直觉地顶一句,但神色开始略带思索。
丫丫趁热打铁:“你想啊,再讨厌再过两个月你就看不见他了,他就去了。何苦落了个坏名声给自己,而且,那女人现在死了心,没准回去想一想又不干了,又趁着爸虚弱身边没人回来,那多亏。我知道你不图财产,可是她欺负你,你难道就这样让她称心如意?气死她最好的办法,是这两个月你呆爸身边,你可以不理他,但不能让外人插进来。”
沈弦月最要面子,也不是笨蛋,正是因为她爱面子,丫丫才从这方面着手。她知道,只有这样沈弦月给了自己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才有可能留下。
沈弦月是给她说得有点动了,可是也孤疑地语气不太好地问:“我怎么感觉现在不是我在恨他,那是你爸,他快死了你怎么一点难过都没有?”
丫丫现在的轻松,让沈弦月有点寒心,这是她女儿,就算王亦强再可恨,丫丫怎么能这样轻松。她可以恨王亦强,可以不原谅他,但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死了怎么样。至于丫丫则更不可以这样想,沈弦月声音里多了一份严厉,女儿的道德底线是她不能让步的原则。
“丫丫,他只有两个月了……你是他的女儿,你懂不?”
完了,得意望形了。
丫丫立刻沉下脸,用她能仿的最深沉的语气悠悠地说:“妈,不是只有你心里才有恨……如果不这样,我没法心安理得地留在这里……”
转过身子低下头,加重效果。
沈弦月觉得自己明白了,她感觉丫丫同样在惩罚自己的轻易原谅,所以才陷入矛盾里。想到这里,她脸色稍荠,正想安慰女儿和说点大道理……
救了丫丫的是手机来电,她赶紧暗暗松了口气接起:“喂——什么?”
脸色凝重地接完电话,丫丫没头没脑地将沈弦月往房间里推,一边大嗓门地冲王亦强喊:“爸,唐祝在医院,出事了出事了,我让妈帮忙看着你啊,我得先过去看看。”
然后,不顾两人愿不愿意,脚底抹油,闪了。
沈弦月追到门口:“小唐出啥事了?一会给我来个电话——”
哪里还能追到丫丫,她嫌电梯慢,已经从走火通道“蹬蹬蹬”地三步并两地跳着走了。
唐祝在电话里是这样说的:“你冷静点,我没事,楚轻鸿出车祸了,你如果有空的话就过来看看吧。”听到车祸丫丫就懵了,虽然那人是楚轻鸿,可是唐祝为什么会陪着他在医院?她放心不下唐祝,可就算是楚轻鸿她也会担心。
撇开楚轻鸿强行认为的单方面付出,这人一直对自己不坏,说完全不关心他的生死那是假的。
于是她狂奔出酒店,抢在一个外国友人前冲上空着的出租车,赶紧去唐祝所说的医院驶去。
楚轻鸿的确受伤不轻,他整台车因为急转撞到小区外的石礅上,又没踩煞车。冲撞力太大,虽然有汽囊,但还是左手臂和左腿都骨折,肋骨断了三根,有一根插进肺部,需要紧急手术。
唐祝将他送回自己工作的那家医院,找到急诊室的医生和外科主任,解释了一下就亲自操刀手术。虽然他不当值,可是这里的人都知道他的医术和可信赖度,这个病人情况危急,又是唐祝认识的人,这个面子总会卖给他。
丫丫赶到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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