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轶紧张地抱起她,喊着她的名字,她白色的裙子被鲜红的血渗透,看得他心阵阵绞痛。
他拔出枪,一声“砰”,齐老头身后的整块玻璃化为碎渣,那老头吓得瘫坐在沙发上,失去了原先凛然的神态。
“留着你的命,我会好好跟你算这笔账。”寻轶的眼睛里充溢着红血丝,说得决绝。
一声声“快点”的催促,一句句“清语”的柔喊,都没有用,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紧紧地抱着她,让她贴着他。
鲜血在她白色的裙子上大片大片地晕开,不一会儿,她的脸已变得惨白,手无力地垂着。他吓得握着她的手贴住他的侧脸,他感觉到她的手冰凉冰凉,是那种体温散去的凉,他颤抖着把她抱得更紧,恨不得把自己的体温都传给她。车内弥漫着一股血腥味,这味道他太熟悉了,可此刻这股味道搅得他心神不宁。
“清语,我知道你冷,我这样抱着你会不会好点?”
“清语,是不是很痛?”
“清语,再坚持一会儿。”
“清语,别丢下我。”
……
一滴一滴沾湿了衣襟,不知是汗还是泪,已经完全分不清了。
第九章
生活安排给你的一切,你除了接受别无他法,这个道理亦清语早就明白,而她也比常人更早地学会了接受。
病房的她面色苍白,虽已脱离危险,但仍未醒来。寻轶守在她旁边,他的手连握紧她手的力都不敢用,只是双手相贴,他生怕一用劲就会弄伤她。他是那么爱干净的人,但他身上仍穿着昨日的衣服,衣服皱巴巴的而且还残留着血渍,这些他都不在乎。
当她被推进手术室时,他再三嘱咐医生:“请你们轻一点。”医生护士无一不惊讶眼前这个高大冷俊的男人竟用恳求的语气对他们说。寻轩赶到时,只见他哥垂着头,两手交叉相握的坐在手术室门前的椅子上,他走近才发现他哥的手居然在发抖。他坐下不久又焦躁难安地在手术室门前踱步,最后直接倚靠在手术室门边的墙上。
此时,寻轶的耳畔响起医生的话:“病人因为失血过多有失明的可能,请病人家属做好这个心理准备,但并不是没有复原的可能。”他按捺不住自己起伏的情绪,像对待珍宝将她的手放下,然后起身走到窗前拉上了窗帘,病房迎来了一片漆黑。
“寻……轶……”她喊得很轻很轻,但他却听到了。
“清语。”他庆幸她终于醒来了。
亦清语睁开双眼,眼前黑蒙蒙的一片,虽然她夜间视力一向不好,但是仍能看清物体的大概轮廓,但是现在什么都没有。她再次闭上眼睛然后睁开,眼前依旧空白一片。
“寻……轶……”她不安。
一旁的寻轶不知如何开口。
他与她十指相扣,吻着她柔软的手,安慰她:“清语,你只是暂时看不见,有我在呢,别担心。”
他的话有如一声响雷,震得她耳鸣。她的心也陡然坠入深渊,那种崩溃到极点而欲哭无泪的感觉只能自己默默承受着,她再次绝望地闭上了眼眸。
“清语。”他不忍看她这副心痛却又一言不发的模样。她没有回应他,好似用无声在抵抗着突如其来的厄运。
“清语,和我说句话好不好?”他恨不得将她融入他的身体,那样的话,她的痛他来承受,她的绝望亦由他来担着。
“我不想呆在这。”鼻尖熟悉的医药味时刻刺激着她的嗅觉,刺激着她回想起曾经伤心的一幕幕。
“好,我们回家。”他的手扣得更深,他想告诉她,清语,别害怕,只要你一转头我就在你身边给你依靠,她终于能感受到他指尖的温暖。
医生费尽口舌劝他:“病人现在的状况不适合出院。”他根本不为所动。寻轩不解了,他哥一向以嫂子为主,怎么可能不顾她的危险呢,问:“哥,为什么要出院?”“清语不想呆在医院。”医生听不下去了,说:“病人胡闹,你也陪着她胡闹?”
“我都能陪着她去死,胡闹又算的了什么?”再说,他根本没觉得她在胡闹。
医生摇摇头,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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