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不可同日而语。另外,他用的也不是弯刀,而是单锋直刃,没有刀镡。适才江百舸说点到即止,弄这样两把不趁手的孩童玩具给沈嵁,简直欺少年辱少年。
只是对方也用的木剑,此刻再推说武器不好未免显得胆怯气短。察言观色,沈嵁心知今番人家是要拿他铺垫,先压沈家一头再说。等父亲回来斗二轮,即便己方输了,最多也就是平手。简直刁滑可恶。
横竖推不掉,沈嵁却也没打算闷声吃这大亏,垂眉略思忖,抬起头来牵唇浅浅淡一笑,抱拳拱礼:“既是点到为止,索性这木刀也不要了。双方拳脚来见,以武会友,前辈以为如何?”
江百舸心里头乐歪了嘴,想小子们基本功就是外家拳,小少爷直接上肉搏,那就不需收敛分寸了。先揍他个鼻青眼肿大家高兴了再说。便欣然应允。
于是退出中厅来到场中,两边都撤空,剩了沈嵁和一个也就十七八岁的小镖师。各自年少青涩,来去眸色里不留余地,都暴露出狠意。
沈嵁提起衣摆掖在腰后,起手为请。
对方一抱拳,拉开架势,大吼一声攻了过来。
才走三招,江百舸不肯笑了。看沈嵁提腿走步,腰力扭着胯转,肩头蓄着掌力,招招到位力沉势稳,不疾不徐,正是掌法中的以慢打快,往往后发而制人。己方的小子出拳迅猛,但若一击不中,力便白送了出去。加之身法轻佻,靠跃动扰乱对方节奏,无形中加重了自己体力上的负担,绝非持久战的应对之法。
刚想出声提醒一下,那边沈嵁倏地变招,改掌为拳,扭一招双刀流的“劈波斩浪”,借着腰力连续侧翻,双拳流星锤一般噼里啪啦落在对方招架的手臂上,拳拳都硬。
通常情况下,若双刀在手,慢说对方赤手空拳,即便兵戈相交,这样连环的斩击纵然不能削金断刃也可将敌方的刀剑斩出裂痕来。假使沈嵁手中有刀,那少年此刻恐怕已经没有胳膊了。
就连江百舸都不得不承认,论刀法,确实是沈嵁更胜一筹。不过江百舸更在意的不是刀法,而是沈嵁的攻击力委实不止外家拳那样简单。凭他的年纪和身量,纵然能游刃有余地把刀法加诸在拳法上,却远不该有如此凌厉的展现。
眼看着己方的小镖师疲于招架,沈嵁紧跟一招“虎尾剪”,侧抬腿踢人横膈肌。不料小镖师识准了路数,双掌交错接个正着。脸上得意之际,人却腾了起来离了地,呼地一声向后飞了出去,重重落在地上,扑起一阵烟尘。
“总镖头,承让了!”
直到沈嵁抱拳高声,所有人才意识到方才他一脚分了胜负,这一回沈家赢了。
柳提拍着巴掌跳啊叫,沈屸不敢坦率地喝彩,尽是笑,似劫后余生。
整个四海镖局的人却都笑不出来,江百舸更笑不出来。他望着坐在地上完全懵了的小镖师,企图在他脸上找到失利的原因。
猛然间,他离开人群奔了出来,冲向地上的小镖师,蛮横地扯开了他的衣襟。
“这是……”他手指触上那片泛出紫红色瘢痕的皮肤,眼中透露出难以置信。
“不可能!绝不可能!你怎么会慑魂?!”
面对盛怒的咆哮,沈嵁笑得很无辜:“晚辈确实不会慑魂!”
江百舸不信:“那这内力怎么回事?”
“内力倒是真的。”
“你耍我!”
“不!力是慑魂的,招式却不是慑魂的。晚辈这样说,总镖头应该猜得到了。”
江百舸瞪着眼,将沈嵁的话在心里反复琢磨,蓦地恍然。
“杜旌山竟渡了你修为吗?几成?”
“十年。不过不是阿公的,是杜二爷的。”
“你们与杜家?”
“打不散,分不开,杜二爷如今是晚辈小叔。”
江百舸怔住了。拳头握起又松开,最终垂下来,放弃了。
“今日是四海输了,认了,服了。沈公子请吧!”
于是这一天后,江湖里华亭沈氏有一个沈彦钧,还有了一个沈嵁。
关起门来背在人后,栽了跟头的四海镖局里一派颓丧之气。有镖师不忿,狞着脸问江百舸:“说好了比拳脚,他催动内力,分明使诈。兄弟们围了他便是,总镖头何苦卖沈家这个人情?”
江百舸若有所思:“你懂个屁!他后头不止一个沈家,还有未名庄,是杜二。唉,栽就是栽了!后生可畏,沈彦钧有这么个儿子,以后华亭谁拔头份儿且难说呢!不过么,”老江湖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阴鸷,“富贵荣华还得有命享。这小子,哼,短命相!”
识人相面,总镖头看当时的沈嵁,遗憾确实准的。
正应了师良甫说的,十年修为,沈嵁尚无福消受。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用完了。
最近身体欠佳,填得慢,后续章节也许会等几天,容我多存几章节。
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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