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遭受牢狱之灾,求生若是无望,还劳烦你日后多加照顾我妹妹。”
左手覆住他的手指,无力地将他的右手拖下。
左脸渐渐笼上一层凉意。
凉得,如同我袖筒里“万锦迎春”。右手蜷缩在体侧,一握,手心里促地一疼,顺着经脉疼到了心底。
握住他、不愿松开的左手已经被泪和汗浸湿了,终是不舍也摊开了他的手掌。
“好生照顾含阡。”
簪子没有雕合昏花的楠木红漆四方小椟装着、没有黑色绒缎衬着,此刻只空溜溜地躺在他手心也没能阻挡精细的光华。
我对隆禧的宽宏大量感到愧疚,也对拾到了他送给含阡的“万锦迎春”、而我却采取沉默的态度感到愧疚。如今物归原主,也算成就了一件功德。
托住他手背的左手依依不舍离开了他。指尖颤抖时触碰到的、他手背上若有若无的肌温,如利刀般割在我的心口。
我想,这仅是我能为含阡做的第一件也是最后一件事了。
泪珠,蓄在眼眶,在仔细瞧过他最后这遭便绝望地跌了下来。
目光聚在那滴泪上,落在他猛刺过来的黎色流云暗纹的袖口上。那片流云沾了泪,深了一个色调,像盛了许多雨的云朵即将倾盆而下。
他的左手扣住我的手腕,将我的手心掰向他。
“你拿着。”
簪子又回到了我手里。
“若是你能平安无事,就带着簪子来找我;若是你……”他别过头,咳嗽了两下,嘶哑中带了一丝哽咽,“若是你没命见我,那就戴着。凭了这根簪子还望上天能叫我从一干尸首里认出你,也……也给我留个念想。”
作者有话要说:
☆、变局
念想。
我咀嚼二字,泪水潸然。簪子回到我手中,我亦从腰际扯下一方淡竹青色的纨帕,勉强扯出一缕笑:“这张绢子你问我要了好几次了,其实我早就绣好了,可我忆你讨求的模样我就不想那么早给你,如今……”我抽口气,忍了忍泪,咧嘴笑道:“你可别嫌弃我手艺不好,不然我做鬼都不放过你。”
我捻住帕心塞进他手里,帕角上的白瓣黄蕊的雏菊随褶皱微微翘起,挑在他左手虎口处。
“王爷,该走了。”从暗处走来的方管家匆匆扫视过我,站在隆禧身后低声提醒他。我这才意识到危险。
“走吧,呆得越久对你越不利。”
我将纨帕按进他的手心,突地手指一合,被他隔着丝绢紧握在手心里。
“你等我。”
隆禧赌咒般的将他自己的下唇咬得发白,许了我一个约定便匆匆离开。
见过他,便觉已无可恋。只等走完审判便问斩。
因是谋反叛逆的大罪,故此次审判由大理寺、刑部、都察院三司会审。死前能再见隆禧已经满足,我倒平静,从容地回了各部官员的问话。至于他们的弦外之音,譬如有无同党之类的话一概否定。
审案是拨乱返正的方法,也是借机排除异己的手段。
我装作不知其所谓,也就蒙混过去了。只是爹被问完话之后却没有再同我们关在一处。我们提心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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