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看到这对衣着入时、长相脱俗的男女走进自己的家,很觉惊喜。听周岭壑说明了来意,主人们热情招呼二人,想留两人在家里吃饭,周岭壑说明了还有其他的同伴,这才作罢。老奶奶和屋子里的儿媳答应另给他们做些什么,走进厨房忙碌了起来。周岭壑则在屋子里和男人一边斟饮烤茶,一边有一搭无一搭地闲聊。高煤凰自身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早已跟老人的一对孙子孙女绕着院子里的雪梨树玩闹了起来,时不时传来两个孩子银铃一样的笑声。
男主人看着院子里的高煤凰,羞赧而朴实地说:“您真有福气,有这么好的一个妻子。这阿妹长得湖边的仙女一样,一看心肠就很好。小孩子的眼睛是面镜子,什么样就是什么样,他们觉得不好的人是不会喜欢的。”
周岭壑想解释说她不是自己的妻子,看到高煤凰绿树蓝天之间明眸皓齿的笑靥,又收了回去,淡淡看着她微笑。就让别人这么误会吧,那么至少在他们眼中,他还算是个幸福的人。
婆媳二人手脚麻利,饭菜做得极快。撒着核桃仁碎末、抹着辣腐乳的粑粑,浇上饵丝、洒上酱料肉丝的米面混合的米粉,几张乳扇,清炒时蔬,肉炒“青蛙皮”,还有一根主人家熏了三年的腊肉,一壶主人家为了迎来送往自己酿制的烧酒。两人因为食物的丰盛道谢了很久,周岭壑给那家人扔下丰富的答谢金,二人又跟这家善良热情的人家照了合影才告辞离去。
走的时候,天已经渐渐暗了下去。周岭壑笑着说,那两个人一定认为咱们俩已经被山里的狼群叼走了。
山里的天,孩儿面。两人走在回营地的路上,竟然下起了雨,一开始只是蒙蒙细雨,后来却是一点点大了起来。今天一路晴天,两人都没有带防雨罩出来,高煤凰怕饭菜被雨水打湿,脱下自己身上的冲锋衣将饭菜包裹的严严实实。
周岭壑怕她受寒,脱下自己的衣服给她披上,将她跟饭菜一样包裹得严严实实,才拉着她跑了起来。
回到宿营地的时候,雨又停了,天清月明,竟跟没下过雨一样。整个专业的学生大部分都已经吃过饭坐在那儿三五一群的闲聊,傅启然看两个人回来“嗷”地一声冲了过来:“你们俩想饿死我们吗?要不是我从别人那儿蹭了点蛋糕,我们早就饿死了!”
高煤凰眼睛寻找着宋掷成的身影,哪儿都没有。走到他们的四个小帐篷,依稀看到一个身影躺在里面,不知道是不是已经睡了。她走到帐篷旁,轻轻敲了敲,觉得里边的身影好像动了一下,却没有拉开门来跟她说话。她想,他大概是真的睡了,悻悻走开。
☆、不需要
黑暗里,宋掷成一动不动,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明明醒着却不想答理高煤凰。大概是气她自己去谈情说爱,把他和启然两个扔在这里喝西北风。要不是启然的半个面包,他现在还瘪着肚子呢。左等右等不回来,生的火都熄了,天都黑了,也不知道他们俩干嘛去了。岭壑也是,高煤凰没深没浅,他怎么也跟着她去疯,说到底都是重色轻友的家伙,有了浓情蜜意,就忘了兄弟!他躺在那儿暗暗生气,又自己骂着自己干嘛因为这么一点儿小事生气,暗想自己什么时候成了这么个矛盾又执拗的人呢?
直到傅启然捧着野果子大呼小叫地奔过来狠敲他的帐篷,疯喊着“快出来呀,真的有好吃的哦!再不吃让那个野丫头都独占了哦!”宋掷成才懒洋洋爬起来,出去看着另外两个正默契铺着餐布的人,寡淡地说:“还知道回来,这都几点了?想饿死我们吗?”
高煤凰头也没抬,说:“你们不是吃面包了吗?”
宋掷成的火儿腾地一下窜了起来,声音提高了八度:“你以为跟别的组去要吃的是很光彩的事儿?何况我们还回来的那么早!你去问问,还有哪组没吃完?我们两个瘪着肚子干了这么长时间的活儿,一个大活人,活儿都做不好!一定是你拖累了岭壑,像你这样的大小姐是不是只能安排在家里看包你才不会出差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毕竟是因为自己的小贪心才让他们两个挨饿的,高煤凰还是有些心虚,吐了吐舌头,没有说话,继续干活。可在宋掷成眼里远不是那么回事儿,他觉得高煤凰就是有了岭壑做靠山,再不怕他了。在他看来,高煤凰的不出声完全是一种无声的对抗,甚至是挑衅。
他正要张口说点儿更难听的。周岭壑适时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和地笑着说:“掷成,对不起,我们俩去洱海边儿上坐了一会儿,聊得忘了时间,这才回来晚了。”
他听着岭壑的解释,轻轻点了点头,不好再说什么,心底里却因为这些话浮现起两个人依偎着看日落的画面,心上像有什么东西纠缠在了一起,捋不清拎不净。
他远远看着高煤凰用纤细的手端出一个蓝色的搪瓷碗,对岭壑轻皱眉头说:“糟了,走了这么久,米线也不知坨软了没有。”
“不要紧,给我好了。我胃不好,喜欢偏软一点的面食。”岭壑接过她手中的碗,接过来时,手指尖轻轻触着她的手。
“你呀,什么事都是先想着别人。谁会喜欢吃泡软了的面,还不是你让着他们俩?想把好的让给你的那两个白眼狼兄弟?”高煤凰白眼瞟着岭壑。岭壑被她说中了心事,淡淡一笑。
两个人在一起的每个动作、每个表情都和谐甜美。宋掷成看着看着,突然狠狠转过身去,跑去乒乒乓乓地生火。
傅启然凑过来:“喂,你还生火做什么?”
宋掷成狠狠吹着还没有燃起来的火星:“你忘了下午田星给送来些他钓上来的鱼?你不是还要烤鱼吃?”
“那也等吃过了饭再烤啊,不然总得有人看着火,根本吃不好饭。”傅启然蹲在他身边说。
“不要紧,一会儿我把吃的拿到这儿来,就在这儿吃好了。”宋掷成用木棒把木柴掀起个窝儿来,用力吹着,想让火赶快烧起来,用的劲儿太狠了,一股烟冲着眼睛吹了过来,喉咙里也呛进烟,“咳咳”咳嗽了起来。
高煤凰正手里拿着粑粑和一小塑料袋炒菜来给宋掷成送吃的。看到这一幕,马上放下手里的东西,跑过来问宋掷成说:“怎么了怎么了?”看见宋掷成始终闭着眼睛流眼泪,自然地拉过他的手把他拽起来拉到自己身边,说:“怎么了?眼睛熏到了?不要紧我给你吹吹,吹吹凉风就会好的。”
闭着眼睛的宋掷成沉默着一把推开她,又蹲回火边去,强迫着自己睁开眼睛,又用木棒拨弄起火来。从始至终一声没吭。
高煤凰被晾到一边,很是尴尬,愣怔半天,拾起刚才拿着的饭菜,一把摔到宋掷成手里:“至于吗?就这么点儿事儿。不就是晚了点儿吗,也不是没给你找回吃的,至于那么别扭吗?我不也一样是走了一天,干了一天活儿吗?一点儿也不比你差,干嘛这么凶我!”说完,扭头就走,再不理他。
整个晚餐时间,高煤凰都坐在周岭壑的身边,两人甜甜笑着说着这一晚上的见闻,说山上的好风景,说洱海岸边舒服的风,那白族一家人的热情好客,说那家的小男孩儿小女孩儿长得多么好看水灵。傅启然有的时候在他们俩这儿逗句笑话,有的时候到宋掷成那里看看烤鱼的火候。
“喂,我看他们俩好像真有那么点儿意思。”傅启然用肩膀撞了撞宋掷成。
宋掷成手里将烤鱼翻了个面,看了看高煤凰和周岭壑的那边,那两人还聊得笑逐颜开,一点儿也没有注意到他们这边投去的目光。他说:“那不是很好吗?总比岭壑整天愁眉苦脸的好。”
“何止愁眉苦脸啊!都闭关了都!”傅启然打着哈哈说,“不过,你舍得把野丫头给岭壑,我还以为你们俩是一对呢,结果那丫头说,你一直跟她混在一起,是为了要帮她追岭壑。你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能帮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完成夙愿,怎么着,你成立了个慈善基金会?”
“你哪只眼睛看我们两个是一对了?就她那样……哎,我都说了一百遍了,解释的我自己都烦了。反正我是没瞧上她,她也没瞧上我。我呢,也不是出于什么好心帮她,第一是我有把柄落在了她手里,第二我觉得岭壑也真是需要转换一下视线。”宋掷成故作轻松地翻弄着烤鱼,看见鱼身上冒出了金黄的泡泡,说:“去,把他们叫来吃鱼!”
“喂,你太厚此薄彼了吧!我就在你身边儿呢,鱼好了你不给我倒先要给他们。他们正腻歪着呢,哪有空啊!”他一把抢过宋掷成手里的鱼马上咬了一大口,嘴里含着鱼肉说:“但愿你不是忍痛割爱给岭壑呀,要不然我都看不下去了。你不喜欢她你怎么处处针对她呢?你对别人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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