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等着看。”钟离冰也郑重地点了点头。
“你等着吧。”钟离准的语气很是坚定。
钟离冰回头一瞥,看向方才绊倒钟离准的小坑,随口道:“这个啊,这好像是我一年前弄的。他们也真是的,放在这儿这么久了,也不修一下,看来是朝廷拨的钱太紧了。”
“你怎么弄的?”钟离准顺势问道。
“去年这时候……”钟离冰轻描淡写,“我听说我爹娘丧命于海难,我一路从京城打听到这,他们说,确实有一艘从琉球来的船,失事了。然后,我居然信了,我就一拳……”说着,她伸出拳头比划了一下,随即话锋一转,“话说回来,这个木头可当真不怎么样,居然被我一拳打了一个坑,真是……”
“确实……不怎么样。”钟离准仔细审视了那处坑洼,里面,似还留有干涸的血迹。
次日晨起,钟离冰是被一阵寒风冻醒的。寒风乍起,这是二十年来,南国最冷的冬天。她取了外衫来披上,猛地推开窗子,竟被满眼的银装晃疼了眼睛。
下雪了。
“阿准哥哥——下雪了!”钟离冰高呼着,不住拍着钟离准的房门。
彼时钟离准正盘腿坐在床上,呈沉思状。
话,果然是不能随便乱说的。
居然……下雪了。
钟离冰坐在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钟离准,故意摇头晃脑地拖着长音道:“下——次——下——雪——,踏——雪——无——痕——!”
钟离准的身影一闪而过,就连钟离冰都被吓了一跳。再回头看去,只看见窗户随风开合,还有几丝韵律。
她忙跃下桌子,从窗口探出身子看去。只见钟离准面朝下趴在雪地里,他身体的轮廓清晰地印在厚厚的雪地上。
四周围观的人一层一层聚拢过来,比起南国罕见的大雪,人们还是对突然从二层的窗户跃出,又趴在雪地里一动不动的年轻人有更多的好奇。
半晌,钟离准若无其事地站起来,掸了掸身上的雪,在众人的目瞪口呆当中走进了客栈。
这一跳,他证明了三件事。第一,他食言了;第二,他惩罚了自己;第三,他的轻功,其实也没那么差。
钟离准回到房里,坐下,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这一向,钟离冰嘴巴微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钟离准道:“昨天的信,你怎么不看?”
钟离冰愣了一下,“呃……信。反正我已经决定了,他们写什么,我还是会回京城过年。要不……”她思索片刻,“你帮我看了吧。”说着,随手把信递给钟离准。
“好好好,我给你念。”说着,钟离准打开了信。他当然知道钟离冰根本就懒得看这信,不过既然是她的信,他便执意要念给她听。
“你念吧。”钟离冰抱着双臂坐下。
钟离准打开信,拿腔拿调地念了起来:“阿逆吾妹,我与父亲听闻你要回京过年,甚感欣慰。然今乃多事之秋,且将形势告知于你,如何决定,凭你定夺。今谨亲王落网押解回京,年关之前,皇上或将御审此案。因我失察,水府或将牵连其中,恐难善罢。昔毅王府今将改建为襄王府,腊月或将竣工,揣之,皇上将召阿冼一家进京过年,抑或是来年。”读到此处,钟离准停顿了一下,感慨道:“看来行走江湖倒也有弊端,许多消息,都不能第一时间听到了。”
钟离冰不以为然:“消息灵通又有什么好的?不过徒增烦恼罢了。江湖上有那么多人号称‘百晓生’,想知道什么,问他们不就是了!”
钟离准思索片刻,自觉有几分道理,遂微微点头。
“你接着念吧。”钟离冰挥了挥手。
钟离准继续念:“今形势如此,回京与否,由你决定。兄,水杉。”
“没了?”
“没了,你的决定呢?”
“回京城。”钟离冰不假思索。她写信回去根本就不是征求他们的意见,不过是礼貌地通知他们一下。“那你呢?”她反问。
“我同你一道,回京城。”钟离准亦是脱口而出。
“你料定了皇上会今年召阿冼进京过年?”
“不只是阿冼,我估计,是全家。”
“你……这么肯定?”钟离冰坐直了身子。
钟离准托着下颌分析道:“都说攘外必先安内。现在,谨亲王已经倒台了,连带着所有相关人等,都要下马。我敢说来年朝廷一定上上下下都是新气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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