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略略收势,看向钟离凝,对面的狼朝钟离凝闷哼一声。
“姑娘有何贵干?”男子开口了,是萨顿话。
钟离凝也会讲萨顿话,便用萨顿话道:“这位大哥和这头狼有什么恩怨?”
男子指了指狼面前的鹿,又指了指天上的鹰,耸了耸肩道:“说来惭愧,这头鹿本是它的猎物,这位狼兄却捷足先登了。”
钟离凝定睛看去,那鹿倒在地上,奄奄一息,双目紧闭,两行鲜血,想是被鹰啄瞎了双目然后被制服。饶是她常与活物打交道也不禁震惊,面前的这位竟能驯服这样高傲的猛禽吗?
“那是你的鹰?”钟离凝问。
“它是我的朋友。”
“倒还当真是为朋友两肋插刀!”钟离凝顽笑了一句,随后向那狼看去。
只见这头狼的左前腿上有一道近一尺的伤口,还淌着鲜血,眼中不见狼应有的杀气,只充满了戒备和焦急,不时低低地哼着,警觉地看着每一个人,还有天上的鹰。钟离凝心下想着,狼是一种何其高傲的动物,又怎屑于抢夺旁人的猎物?想来,这头狼的背后,是有隐情的吧。
钟离凝问:“你可知它腿上的伤是什么伤?”
那男子微微蹙眉道:“大约是捕兽夹所伤,应是从猎人手中逃出来的。”
钟离凝思索片刻道:“那便是了,想来是它家有妻小,急着捕食回去,途中又遭遇了猎人,所以现下才如此焦急,不得不出此下策了。不如行它个方便吧。”
那男子犹豫了片刻,虽然钟离凝所言并非完全属实,含了许多推测,不过也不无道理,想到此处也便生了怜悯之心。原本谁都有无奈之处的,狼也不例外。
“就当是给我个面子好吗?”钟离凝歪了歪头。
“好吧。”男子收了匕首,朝天上盘旋着的鹰吹了一声口哨。鹰不满地拍了拍翅膀,落下几片羽毛来,也算是作罢了。
二人朝狼挥了挥手,便远离了那猎物。狼似乎听懂了他们的话,仰天长啸一声,拖着猎物离开了。
待到狼走远了,那男子爽朗地笑了一声道:“今日多谢你了,我叫拉曼,姑娘芳名?”
钟离凝道:“何来言谢呢?倒是我应该向鹰兄道歉了。叫我阿凝。”
“汉人?”听了钟离凝的名字,拉曼不禁问了一句。这确乎是个汉名,他却从没见过伊赛话和萨顿话都说得这般好的汉人。
钟离凝道:“我阿爹是汉人,阿娘是伊赛人。你也可以叫我‘卓伊’。”
这时候骆驼也驮着小狐狸慢慢悠悠地走过来,就连眼神也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钟离凝指着它们对拉曼道:“给你介绍我的朋友。”
小狐狸见没了威胁,也放松了许多,当下便跃到钟离凝的肩上,在她脸上亲昵地蹭了蹭。拉曼看了,忍俊不禁。
抬头看看天上的太阳,钟离凝道:“天色不早了,我要回家去了。我的家在扎托巴和,我们有缘再见!”说着,她跃上了骆驼,朝拉曼挥了挥手。
身后,隐约传来歌声,那声音,真的很好听。
钟离冰听得很是专注,待到钟离凝讲完之后长舒一口气,她也跟着长舒了一口气,却还是满眼期待地看着钟离凝,“姐姐,然后,然后呢?”
“然后……”钟离凝故作神秘道,“然后,不告诉你!”
钟离冰却并没露出那一副被吊足了胃口的模样,而是另辟蹊径道:“那尹大哥呢?你和尹大哥又是怎么认识的?”
钟离凝怨念地捏了一下钟离冰的鼻子,“跟他啊,左不过就是他代表他父汗出访扎托,然后就认识了呗。其实啊……”钟离凝挤了挤眼睛,“其实……他这个人也挺好的,就是……就是……唉,我也说不清楚。”
“那尹大哥还当真是不幸啊!不过,听你讲完以后我倒是很想见见这位拉曼哥哥。”说着,钟离冰张开双臂在床上躺下,“关外可真好玩!”
“关外好玩,你就别回去了!”钟离凝捏着钟离冰的两颊,“直接嫁给阿准,一劳永逸!”
钟离冰愣了一下,随即也不甘示弱地还了一招道:“那你叫不叫我嫂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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