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可见是有用。
&esp;&esp;这时候能气着总比昏过去好。
&esp;&esp;而且……刚刚在水里时,将宁珣推上岸,她以为自己要被卷走的那刻,心里最强烈的念头竟是后悔。
&esp;&esp;后悔没有把这一切告诉他。
&esp;&esp;衔池抱紧了他:“除夕夜说什么发卖途中被沈澈救下,是假的。我从小长在江南,生父是吏部侍郎池立诚……”
&esp;&esp;她从头一点点跟宁珣说,怕被他打断似的,说得很快——从池立诚如何抛下她们母女,到她幼时在江南的生活,到救下沈澈的那两年,再到池家利用宋弄影逼她入东宫……
&esp;&esp;“说不识字是骗你的,说不会水也是骗你的。从我入东宫至今,二皇子对殿下设的局里,多数都有我参与。”
&esp;&esp;她感受着他的呼吸,确认他还清醒着,却没敢抬头看他。
&esp;&esp;“除夕夜说的那些话,也都是沈澈教的。并非真心投诚,不过是先稳住殿下,博取信任,再以假乱真。”
&esp;&esp;把这些话全说出来以后她心里轻快了不少,但还是不敢看他,顿了顿,低声告罪:“回去以后殿下要如何责罚,要打要杀,衔池都认了。”
&esp;&esp;她等着他的反应,又怕他真的气得太厉害,抱住他的手慢慢松了下来。
&esp;&esp;兴许是一颗心悬了太久,真到了和盘托出的这一刻,胸腔里没着没落的不安感竟淡了下去。
&esp;&esp;像是一场漫长的审判,如今尘埃落定,她来取她的结局。
&esp;&esp;宁珣却突然咳了起来,好一阵儿才平复:“你是真想气死我。”
&esp;&esp;“要打要杀,我还能留你到今日?我这个太子当得,倒也不至于这么没用。”
&esp;&esp;“是我先前说得不够明显,还是你听了就全忘在脑后?剖白心意的话你记不住,打打杀杀倒是记得分明。”
&esp;&esp;衔池猛地抬头,眼神发愣,“殿下早就知道?”
&esp;&esp;他“嗯”了一声,淡然道:“从你踏入东宫那一刻起便知道。或者说,是去年上元夜你说你要进东宫献舞那时候开始。但你的身世藏得仔细,我只知道你是宁禛派来的,知道你同沈澈有牵扯,旁的便查不清楚了。”
&esp;&esp;衔池默了默。
&esp;&esp;所以他从开始就知道自己是在做戏?
&esp;&esp;亏她还日夜谨慎,生怕暴露半分。他既然早就知道,前些日子直接挑明多好,也免得她犹豫不定地辗转反侧这么多天才下定决心。
&esp;&esp;这感觉就像蓄力了半天,最后却一拳打进了棉花里。
&esp;&esp;宁珣笑了笑,下巴搭在她肩上,以一种极度契合的姿态将她收拢入怀。
&esp;&esp;他语气温柔,话音缓着,因而便显出几分郑重,又像是喟叹:“我很高兴,终于等到你开口的这天。”
&esp;&esp;她声音沉闷:“可是殿下明明早就知道了。”
&esp;&esp;“我知不知道,同你愿不愿意告诉我,是两码事。”
&esp;&esp;她迟疑了一下,慢慢将手扣在他肩头,承担过他大半的重量。
&esp;&esp;因着在潭边,悬瀑水声激烈,风一阵急一阵缓,送来掺了水气的花草香——只是衣裳都湿透了,风一吹便冷得厉害。
&esp;&esp;衔池将宁珣抱得更紧了些,用自己勉强升起的体温为他取暖。她方才没有力气挪动自己和他,两人待的这块地儿,连脚下的泥都是湿的。
&esp;&esp;新草初生,隐隐有萤火自岸边碎石夹杂的草堆里长出来,慢慢飞散进夜里。
&esp;&esp;察觉他呼吸渐渐平稳下去,似乎又有些倦意,衔池及时出声,引着他说话:“方才我说话的时候,殿下为什么一直不吭声?我还以为殿下是生气了。”
&esp;&esp;他只简短应了一声,像是疲惫至极,不太想开口。
&esp;&esp;她不依不饶地问:“所以殿下方才是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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