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她以为他是怪罪她自作主张,牵连长乐,便小声解释了两句:“殿下彻夜未归,我打听不到消息,实在没办法才……”
&esp;&esp;他抬眼,语气很淡,手上的力道却重了两分:“你担心孤?”
&esp;&esp;衔池的心跳一滞。她本该娴熟地应一声“是”,而后添油加醋地告诉他这一路有多么惊险,她为他担忧得整夜不眠,她对他的心意天地可鉴。
&esp;&esp;可她没有。
&esp;&esp;她竟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慢慢握紧了他的手。
&esp;&esp;宁珣深深望住她。
&esp;&esp;她不需要为他去找长乐。
&esp;&esp;何止,其实她也不需要把自己弄得一身憔悴,不需要在瓢泼大雨里不管不顾地奔向他。
&esp;&esp;她那么讨厌雨雪。
&esp;&esp;她完全可以好吃好喝地等在这里,等他回来,或者回不来。
&esp;&esp;他若回来,她再凑上来关怀几句就好。
&esp;&esp;这样的天气,又正是东宫出事,只有安分待在这儿,她才是安全的。她去找长乐这一路,但凡出一丝纰漏,捅到了御前,被父皇知道她是如何进的东宫,别说沈澈,兴许连他都保不住她。
&esp;&esp;她不会不知道。
&esp;&esp;衔池突然被他勒进了怀里。
&esp;&esp;她有些错愕,但还是下意识回抱住他。
&esp;&esp;他勒得很紧,语气仍淡然着,却紧贴着她耳廓:“宋衔池,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esp;&esp;她反应了一会儿,以为他在说自己去找长乐一事,便拍了拍他的手:“虽是冒险了些,但好在一路都很顺利。长乐公主到底怎么样了?”
&esp;&esp;宁珣默了默,“还算好。秋雨寒凉,对女子而言尤其伤身。即便如此,也还是足足跪了半个时辰,父皇才松口。”
&esp;&esp;“孤在那等了一会儿,好在御医说没什么大碍。”
&esp;&esp;衔池稍稍松了口气,“那殿下呢?”
&esp;&esp;宁珣早就已经习惯了。
&esp;&esp;更何况他在边疆待过四年,风霜雨雪,死死生生,与之比起来,只是跪上一夜而已,算不得什么。
&esp;&esp;她声音很轻地问他,却是确定的口吻:“很疼吧。”
&esp;&esp;宁珣面不改色地“嗯”了一声,“很疼。”
&esp;&esp;“一直到现在,入口的也只有你方才递过来的那盏茶。”
&esp;&esp;衔池这才想起她是过来送粥的。再耽误一会儿,粥都该凉了。
&esp;&esp;宁珣不便走动,她便去将那碗粥端了过来,本要递给他,却见他没有伸手接的意思,索性坐在他身侧,稍稍搅了下,舀了一勺喂到他嘴边。
&esp;&esp;宁珣配合地喝了下去。
&esp;&esp;她喂完了一整碗,才后知后觉地想,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用怀和来验毒的?
&esp;&esp;她去放下碗回来,正要问他要不要歇下,他轻轻揩了一下她眼下的乌青,“昨夜没睡好,不如陪孤再歇一会儿。”
&esp;&esp;天色本就阴着,床帐放下来,遮住仅剩的那点日光。
&esp;&esp;衔池侧过去躺,背对着他,听着他呼吸声渐渐平稳下去,她也闭上了眼睛。
&esp;&esp;却突然听见他低低道:“孤刚回来的时候,问你的那句,你还没答。”
&esp;&esp;衔池僵了一下,没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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