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会地的宣传册抢尽一空,几乎家家户户人手一本。然而从头至尾,并未展现故事全貌,或是担心伤透年轻女孩的心。
票价并不高昂,而于这偏僻之地的普通人家,也是一笔不小费用。男男女女忙乎串门,都想知道谁会亲临现场,谁又能将梗概与自己描述。
曼格菲斯花园的女管家为刚抵达的主人一行送上信函,内里封装着四张贵宾席的票。
人人钦羡的待遇映入那四双眼,并无预料中的欣喜。
殿下无端给予的礼物总叫人不得安心。
饶是猜想种种,终究盛装打扮任四轮马车载到亚撒那。
候场时分撞见了同来的班纳特一家,班纳特太太尤热烈地套近乎,被心怀不满的伊丽莎白小姐强行拉开。远远还能听见母女二人争吵。
从幕起至幕落,爱别离、恨背叛,悸动了多少人心,感染了多少泪点。轰鸣掌声中演出完美收官,华灯街头马车去影匆匆。
这都与他们无关。
***
修奈泽尔殿下的管家不知何时到的剧院,散场后的四人一马被指点着穿梭过大街小巷,两盏明灯自车顶垂挂,灯火随着马车颠簸摇曳不止。
偏僻的地方,孤立的院落里,灯火通明。从玄关走入,一阵清香里,不意外地见到修奈泽尔。
“一路赶来辛苦了,吃些点心。”手微抬,立刻是女仆成列,长龙蜿蜒而上。
如果说无端的礼物叫人不安心,那无端的示好便叫人心惊。
没有人想动满桌可口的夜宵,而殿下左品右尝到连声称赞的盛情却容不得推却。
高下有别的差距忘不得,再亲近也改变不了的是身份。
他是主,他们是仆。
“怎么样?芭蕾不错吧?夏耶洛娃的舞姿总叫人魂牵梦萦。”他从衣襟里取出宣传册模样的本册,封面色彩却不同于村中所见。
管家递来一模一样的本册,横向拉开,入目皆是端正的肖像画和着简短文字。
那不是宣传册,是名册。
“完美凸出的首席,精妙的演出安排,乍看之下,再普通不过的舞团。”拉斯菲尔蒂望向修奈泽尔,眼神不似语气笃定。
此时的会客厅里,已只剩下他们和殿下。
“保持了几十年的线路说变就变,不觉得奇怪吗?”修奈泽尔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桌面,那神情活似一头刚睡醒的猎豹。
翻阅已了,波尔希思合上名册,沉寂了几天的眼睛总算有了些生气。“您是说,他们到亚撒那别有所图?”
“最近频发的失踪案,想必你们也知道。”修奈泽尔并没有直接回答,话里话外的暗示却再明显不过,“昨天我收到苏格兰警场的报告,巧的很,失踪案的地点顺序与舞团的巡回路线不谋而合,就像是有人刻意安排。”
“这么说,十有八九是他们搞得鬼。嘈杂的人员和频繁的地点更换,的确有利于转移人口。只是,您真的觉得,在明知稍有调查就会被怀疑的情况下,他们还敢做这勾当,甚至把人藏在舞团里?”
费德里提得极有道理,正是过于显而易见,才叫人越发疑惑。
“直到证据确凿、罪魁落网,谁都不能断言。”修奈泽尔从房间另一头的矮柜里取出地图,展开,铺平,“但我们怀疑这不是他们初犯。”
行事周密谨慎,现场无蛛丝马迹;手法老练,隐带有挑衅的自负。这些都不是新手所能表现出的素质,和所应有的姿态。
“不论是格林朗至叙拉蔻这些西部大城市,还是加沙、亚撒那之流的南部小镇,都有一个共同特点——沿海。”众人的目光顺着修奈泽尔的手指,自西向南越过重重海域,“港口、船只、贸易渠道,一应具全。前后半月至一月的停留时间,足够他们安排好一切。”
“既然已经有了推论,您把我们聚集在这里,恐怕不只是讲一个故事,这样简单吧?”邓普斯的口气不无嘲弄,“只是殿下,我们可跳不来芭蕾,就算能跳,人家也不一定要啊!”
当所有人都暗暗庆幸,拉斯菲尔蒂仍低头看着地图,神情几分专注,却一字未看进。嘴努了努,她是被送去练过芭蕾的。
果然,修奈泽尔低低笑了。
“也不尽然。据我们所知,舞团近年经营不善,导致英才外流,除了顶梁柱外再无抗大任之人。所以所经之处必聘用新人,寄希望于培养发掘接班人,可是效果并不好。”
“殿下,您指望我们应聘什么职务?洗碗工还是厨师?或者安保也不错。”
“建议不错,邓普斯。只是让你去卧底,我担心在你摸清别人老底之前,他们已经把我们了解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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