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兴此时因为任督二脉不通,所以每次修炼《先天功》之时,只能通过张开的毛孔吸纳天地灵气,速度要慢上许多。不过饶是如此,他目下的修炼速度也较之寻常武林人士要快了无数倍。
孜孜不倦地将真气搬运周天,一阵阵销魂的舒爽从心底和毛孔涌现,岳兴不由沉浸其中,忘记一切。
不戒和尚内力深厚,一路上连走带奔,没多少时间就已经来到白云庵外,想到就要见到仪琳,顿时将岳兴的嘱咐也遗忘,大吼大叫道:“琳儿,琳儿,爹爹来看你啦。”他的嗓门原本极大,内力又深厚无比,这一嗓子兴奋之下的大吼立刻如狮子吼一般,在庵内回响不绝。不过他顾忌着脾气火爆、武功高强的定逸师太,倒是没有贸贸然闯进庵内。
没过多久,只见一道轻盈的身影迅速奔来,正是仪琳小尼姑。
她此时十三四岁的年纪,秀脸如初绽的粉红莲花,纯洁无瑕,虽然尚有稚气,却已显露绝世姿容,奔跑间虽然慌乱匆忙,但姿态聘婷,步伐灵动。
不戒和尚见了宝贝女儿,也顾不上是否会被定逸师太怪罪,立刻大步迎去,一把将仪琳搂在怀里,蒲扇似的大手在她粉背上轻拍着。
过了许久,仪琳发出轻轻的哽咽声,不戒和尚低头看去,见她清澈的眸子里泪光闪闪,两行清泪顺着凝脂般的脸颊滑落,顿时心中揪紧,极为温柔地哄着她,道:“琳儿乖乖,爹爹来看你了。”
仪琳从不戒和尚怀里钻了出来,用宽大的僧袍擦了擦双颊的泪水,露出一个比娇花还要明艳的笑容,脆生生地唤道:“爹爹,我还以为你今年不来看我了哩。”说话间脸上露出由衷的满足欣喜之色,让不戒和尚心中又是一痛。
他常年在外漂泊,一年下来也就过年时能够陪着仪琳三两天的时间,仪琳一个小小女孩儿家从未跟他吵闹抱怨,虽然心底也舍不得爹爹,但只会独自一人在被子里伤心痛哭。此时见到爹爹前来看她,立刻就十分满足了。
不戒和尚心底又是怜爱,又是自责,粗糙的手掌在仪琳秀丽的脸庞上轻轻磨搓着。
过了片刻,仪琳忽然娇呼一声:“糟了,师傅布置的功课还未完成哩。”当下拉着不戒和尚往里跑去。
不戒和尚听着仪琳娇嫩的声音,被她柔弱无骨的小手拉着,一腔的慈爱填满了心房,任由她在前面牵引,来到佛堂。
“琳儿,你我父女难得重逢,还做什么祷告,我说些有趣的事情给你听吧。”不戒和尚与仪琳重逢,心底有无数的话要说,实在不愿仪琳枯坐念经,当下说道。
仪琳脸上露出些许意动,她一个十三四岁的娇俏少女,虽然一心向佛,但也免不了对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心生好奇,每年不戒和尚来看望她,都会说一些奇闻异事,这些故事是除了佛经里的故事外仪琳最喜欢的。
不过她最终仍是摇了摇头,贝齿轻咬,神色虔诚说道:“不行的爹爹,我在做功课礼敬菩萨,可不能半途而废,这是对菩萨的大不敬。爹爹的故事可以一会儿再说,礼敬菩萨却不能拖延的。”
不戒和尚抓耳挠腮满心不屑,搁在以往,他定会捉着仪琳离去,管他什么菩萨不菩萨。不过这次上山,他与岳兴聊了许久,也多少知道了些仪琳的苦闷,当下也不愿勉强女儿,耐着性子坐在一旁,看着仪琳满脸虔诚的诵经拜佛。
过了许久,仪琳礼拜完毕,这才希冀地看着不戒和尚。当下一个个有趣的故事自不戒和尚嘴里说出来,他本不善言辞,又没有什么文采,说出来的故事未免有些干瘪无味,不过仪琳倒是听地津津有味,极有兴趣。
又过了许久,不戒和尚已经说了不少的故事,忽然记起岳兴的计划,顿时一拍脑袋,笑嘻嘻地对仪琳说道:“琳儿,带我去见你师傅吧,爹爹有事情与她商议。”
第六章 师太
岳兴在山脚下打坐练功,心底明净澄清,没有一丝杂念,脑海中只有《先天功》的法门,静坐许久,心中有了明悟:所谓先天,并非是是功力强弱的划分,一个未出母体的婴孩是先天之身,但他没有丝毫内力。有些人机缘巧合之下打通任督二脉,铸就先天之体,但未必就比那些内力深厚、武功高强,但未达先天的人要强大。
先天说的是人体本身,全身经脉打通,沟通天地之桥,则为先天。武者达到先天后,浑身的毛孔与穴窍都可吸纳万物散逸于天地之间的精气,修炼速度比未达先天之人要快无数倍。与人争斗时,耐力更久。
岳兴按照《先天功》的法门搬运内力,起初之时真气平寂无波,随着全身毛孔大张吸收天地灵气,真气变得有如沸水,在经脉内奔腾不止,顺着十二正经与奇经八脉一遍遍地循环行过,只在任督二脉中艰涩难行,每行进了一圈,真气便壮大一分,过了大约两个时辰,岳兴四肢百骸无不被这股奔腾浩荡的真气洗涤,浑身清凉舒爽,倏地一声长啸发出,啸声并不浑厚,却甚为清脆响亮,宛如幼儿放声高呼,极具穿透力。
啸声持续了一顿饭的功夫,惊起了无数归巢倦鸟。恒山之上,一众大小尼姑听着连绵不断传来的啸声,不由心生好奇。大师姐仪和面色骤变,冷厉严肃的脸上露出一丝怅然,暗自思忖道:“听这声音此人不过是个未脱童稚的娃娃,可内力却如此精纯,我派之中,别说那些年幼的师妹们,即便是我也比不得此人的。”
当下对着身边的小尼姑们说道:“发出啸声之人不知是敌是友,这两日莫要下山,待我禀明了师傅再做定夺。”旋即火急火燎离去。
其实仪和不知岳兴修炼的《先天功》分属道家神功,真气凝实精纯之处胜过当世任何一门心法,但他修炼时间短暂,说到真气的浑厚,则远远比不上仪和等多年苦修的修者。
岳兴长啸过后,胸中浊气吐尽,连日奔波的疲劳一扫而空,整个人精神奕奕,神采焕发,茅屋外天寒地冻,他却感觉不到丝毫寒意,长身而起走到屋外,暮霭苍茫,落日余晖映射在山坡的厚雪上,色泽明艳,煞是好看动人。
忽然眼中出现一道人影,自见性峰上飘然而下,山道为冰雪覆盖,十分滑溜,这人却健步如飞,丝毫不担心脚下打滑摔了跟斗,犹如飞鸟一般,足不点地,三两步就跨过数丈的距离,不多岳兴已看清面貌。
五十来岁的年纪,身形高大,比之一般男子也要高了几分,一身僧袍裹覆,两道长眉花白,神色极为刚硬。岳兴看清来人样貌,心中便知晓定是定逸师太无疑,当下正准备行礼,却听定逸冷笑一声,道:“不戒和尚嘴里的那少年便是你了吧?”
岳兴一愣,随后了然,想来定是不戒和尚上了白云庵,与她说了是由,当下道:“却是在下。”
定逸冷眼看着岳兴,目光扫过之处,岳兴心中不由升起一股寒意,暗道这老尼姑好深厚的内力。定逸打量了岳兴两眼,忽然沉声道:“你速速离开吧,恒山之上乃是佛门清静之地,与红尘无碍,你莫要前来打扰。”
定逸这两句话语气十分不善,隐隐间压抑着怒火。岳兴知晓她脾气暴躁,但心地却颇为善良,当下也不见怪,只是不知不戒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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