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去托儿所逗逗她玩,陪陪她笑,以及芷兰姨妈家的雅雅表姐每天放了学之后就来托儿所看她并陪着小香儿等着何芷田来接她回家,所以那段被长大后的张香定义为探监的托儿所的岁月过得不算是太过凄惨。
由于张久明长期在外地工作,两个月才休假一次,所以何芷田把小香儿接回家后也免不了一个人忙前忙后的,因此大多数时间也是小香儿自己玩。虽然小香儿根本不懂得当时回家的地理位移是怎么回事,但是很奇怪的是只要何芷田把张香接回家,张香即使自己呆着也很少哭闹,所以何芷田也能比较安心地开始在家里给小香儿制造一些能让她放心做饭做家务的安全娱乐场所,比如小香儿不太会爬时,她的玩耍地盘就是一个很大的洗衣盆,何芷田在里面铺上一条毯子,放个小皮球和布老虎,再把张香放进去,就可以安心地在一旁洗衣做饭了。等张香再大一些,能自己爬出洗衣盆的时候就被放进当时家中唯一一台家用电器-洗衣机的直立洗衣大桶里,何芷田还常常和洗衣桶里的张香做着一会儿出现、一会儿不见的躲猫猫游戏,这令张香在日后学到井底之蛙这个成语的时候总是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也许这段被忘却的记忆还深藏在小香儿的脑海里,那是怎样一段母女相依为命的艰苦岁月呢!深种在张香脑海中的妈妈的模糊寂寞想必是不足以为外人道的吧~
两个月回来一次的张久明在张香儿时的记忆中总是很模糊,以至于张香在托儿所的岁月里有个所有托儿所阿姨都了解的脾气就是只要托儿所里出现任何一名男性人类,小香儿一定唏哩哗啦地开始哭直到整个房间里再没有除女性之外的第二性别才肯作罢,用何芷田的话说就是“啥时候把男的哭走啥时候停!”,一度让她觉得非常头疼。后来,由于医院的工作过于忙碌,所以何芷田被迫很早就让张香断了奶,然后把张香提前送进了医院旁边的幼儿园。由于这是医院附属的职工幼儿园,所以完全不够年纪的小香儿才被勉强收下,毋庸置疑当时的张香一定是全幼儿园里年纪最小的小朋友,但小香儿非常聪明,学东西很快,一直很受幼儿园里阿姨们的喜爱,所以年纪小并未成为张香在幼儿园阶段的主要问题,然而最大的问题是张香不喜欢去幼儿园,而且是一直不喜欢去。能够想象所有小朋友拒绝做某事的态度,张香的反应更加直接,每天早上7点左右就可以准时看见一个妈妈像拉磨一样拉着不肯往前走的小孩,何芷田连拖硬拽地一步步拉近张香和幼儿园的距离,有时还得又哄又抱地把她弄进幼儿园的大门。以为这样就OK了?完全没有!小香儿每天远远地一看见幼儿园的大门就开始哭,被强行拉进门后看到妈妈往外走她就哭跑着追,一直追到妈妈走出幼儿园大门,小香儿被关在栏杆门里面出不来时,就趴在栏杆上哭着看着妈妈的背影消失在视线范围内,等再也看不见妈妈了,才会被幼儿园阿姨领进屋,但是进了屋之后她也会乖乖地和别的小朋友一样在小板凳上坐好,开始一天的“□□”生活!
刚开始大家都以为这只是一两天,时间长了就会好转的,可是,又错了!这是整个小香儿的幼儿园阶段天天上演的一幕,用何芷田回忆起时说的话就是,“见过这样的孩子么?天天送天天哭?都能把你气死!”。就这个每天准时上演的苦情剧目基本上要折腾20分钟左右,这也是为时今日始终不能被大家所理解的,不过这确实是张香对幼儿园的反应,而且随着进幼儿园时间的延长并没有得到任何改善,直到后来张久明的工作逐步从外地转移回本医院来,换成是张久明和何芷田一起送小香儿去幼儿园,再加上林森很快也被送进了这所幼儿园后才有所收敛。也许是久别重逢的缘故,两个小家伙很快熟络起来,一起做游戏、一起等妈妈,最经常看见的一幕景象就是两个小朋友一人坐在一个小石墩上望着幼儿园的大门等着两家之一的爸爸或妈妈来接,就这样一起在幼儿园里快乐地度过了一年多的时间。张香和林森在幼儿园里没过多久就学完了小、中、大班里的东西,所以即便年纪还很小,就已经可以在幼儿园里游刃有余、上窜下跳地来回折腾了,虽然调皮捣蛋不断,但俩人的聪明可爱劲儿也给幼儿园阿姨们带来了很多欢乐。
本来即便是张香和林森把幼儿园的大中小班都学完了也可以继续在那儿呆到上学的年纪的,可是当时医院的附属幼儿园被取缔了,所以何芷田和薛筱伍面临着的选择是把孩子们送到很远的另一所区幼儿园或是送到家附近一所小学的学前班里做插班生。在两家家长左右权衡以及面对两个小家伙高举双手表示要上学的示威之下,最终把张香和林森送进了附近的小学的学前班做插班生。
然而做插班生的张香和林森虽然如愿上学了,即便是年纪小也没有成为两人学习上的阻碍,但却被其他的生活问题困扰了很久。因为原来的医院附属幼儿园孩子不多,每个小朋友都有自己的茶缸、饭盆、牙刷和小马桶,所以男孩女孩在教育方法上基本一样,造成了两个小朋友依然是连男女都搞不清楚的。虽然薛筱伍一直跟两个小家伙说林森比张香早出生10个小时,所以哥哥要照顾妹妹,但是对张香和林森来说,不管是“哥哥”还是“妹妹”,不论是“林森”还是“张香”,都只是个发音而已,没有任何的实质上的意义和概念,因此作为插班生的两人刚一开始就对如厕的事情很是困扰,始终无法理解老师和爸爸妈妈总说小森去左边,小香儿去右边背后的意义。到底为什么非得上厕所时要一个去这间,另一个去那间那么麻烦,各上各的不就好了,哪个厕所里不都是好多个位置么?同一间厕所里的位置闲着不用还得去另一间厕所找位置是两个小家伙一直觉得莫名其妙的事情。经过好几次张香被老师从男厕所里拉出来或者拦住正迈进女厕所的林森之后,林森和张香终于能在如厕问题上找到解决方案了。通常都是两人手拉手地跑去上厕所,然后开始背靠背一个向左一个向右大步走,常常能够上演的一个可爱场景,不是林森站在女厕所门口喊,“香香妹妹,你在里面么?我好了,你怎么没出来呀?”,就是张香站在男厕所门口喊,“森森哥哥,你在里面么?我好了,你怎么没出来呀?”这样的对话。直到二十多年后,这个手拉手上厕所的桥段还被两位母亲拿出来说笑!这估计是张香和林森被遗忘的记忆中最难以驳斥的硬伤了!
第3章 初来乍到篇二节
在整个学龄前阶段,张香还有另一个令何芷田抓狂的事件就是生病打针,因为薛筱伍是儿科医生,所以一直以来都是张香和林森的家庭主治医生,但是那也敌不住张香的挑战。张香因为是早产,从小就总是各种小病不断,所以每隔一个月半个月地就得进次医院,通常是吃药就可以解决的小病还不算是何芷田太头疼的事情,因为那是只要把药捣碎和上水倒进小香儿嘴巴里,再拿个蜜枣或者橘子瓣之类的就可以解决的事了。但是,“打针”,那是至今回忆起来都能让何芷田和薛筱伍一身汗的事情,那就是从把张香按在床上准备打针开始,从酒精和碘酒粘到小香儿的皮肤起,就开始撕心裂肺地哭和不间不断地挣扎,从吊针扎进血管直到再从血管中拔离小香儿身体的这几个小时里,张香一直不间断地哭,通常是最后病快好了,嗓子却哭哑了,因为挣扎而导致的血管内出血后的淤痕更是数不胜数。关于这段过往,何芷田的语录是“扎到完哭到完”,四五个人按着张香的小身体才能勉强把针扎上,所以从几次打点滴的经验之后,张香打针的恶名便在整家医院传开,从此以后只要张香需要打针,医务室里的标准配置都是6人以上,均以体格壮硕为主,虽然都是何芷田和薛筱伍过来帮忙的同事,但是大家一直难以理解何芷田生的到底是女儿还是儿子,力气这么大,人少了根本压不住!
虽然张香和林森在学前班只算插班生还不算正式入学,但是,自从两人走进校门起,两个孩子就算是正式开始了两人相互陪伴的学习生涯。身为插班生的两人因为年纪小不能升一年级,所以班主任老师们并不过于苛责这两个孩子,便把两人安排在班级的后排座,中间隔着几个年纪大点的同学,因为两个孩子格外聪明,学什么东西都很快,所以对两人很是宽容。然而这两个小东西可不是真的迈进校门就开始懂事了哟!因为学校拒收,所以两人一直不停地在一拨同学们升学后转校继续念另一拨同学的学前班,据不完全统计,两人念的学前班前前后后加起来有七八个,因为当时的学前班只是作为升一年级的跳板,而两人即使通过入学考试也不够升一年级的年纪,只能一年又一年地在跳板上蹦达,可以想象七八个学前班,一遍又一遍学的又都是一样的内容,就是想老实呆着也没办法坐住了,所以基本上两人在头一个学前班还算是有些认真的学习态度,从第二个以后便开始边学边玩了。
这两个古灵精怪的小朋友在躲避老师眼皮子底下淘气的花招举不胜举,一般的小朋友在学校里顶多也就偷吃点零食,可是到了张香同学的手上就变成了一条又粗又壮的猪尾巴。是的,没看错,确实是猪的尾巴!那是张久明带着张香去菜市场的时候停在猪肉摊上买猪肉时,旁边有个副食摊,一条猪尾巴和几条猪舌头被吊在摊边上,等着爸爸在一旁买肉的张香东张西望地就把目光锁定在搭在盆边的猪尾巴上了,毫无征兆地就张开粉红的小嘴一口就咬在猪尾巴的末稍儿,旁边的摊主一下就惊叫了起来,“嘿,这孩子,干什么呢?”,等回过头来的张久明看到的则是踮起脚来的张香正使劲咬住那条猪尾巴往下拽呢!没办法,张久明只好买下那条被自己女儿咬过的猪尾巴,还没想好回家应该拌什么菜吃,谁知竟被张香塞进自己的小书包里一起带到了学校!因为在学校不许吃零食,所以张香小同学并没有选择在通常的课间时段违反校规,而是选择在上课时大快朵颐,老师回过头去在黑板上板书时,张香就弯下脑袋冲着桌堂里的那条猪尾巴咬上一口,等老师回过头来时立刻吞进肚子又乖乖坐好,就这样斗争了几节课之后,终于解决了那条粗壮的猪尾巴!就像这样,张香的学前班岁月就随着前后出现的猪耳朵、猪舌头、猪鼻子、猪蹄子等各式匪夷所思的佐餐小食中度过了,又瘦又小的张香在吃上一直这么有创意,以至于从来没有老师怀疑过会是她一直在课堂上偷吃。林森当然也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样的遵纪守法的乖宝宝,他总是抢坐靠窗的位置,数窗口杞柳的树叶,每当有大太阳的日子就拿着奶奶的放大镜聚集阳光追着烧毛毛虫的屁股,看毛毛虫奋力奔跑的样子,不然就在课本上涂鸦,当然这在经历几次林爸欣赏到他在课本上的大作之后的棒子炖肉下就改在作业簿上涂画了,再就是玩各种刀枪剑戟的武士桌堂大战等来打发时间。后来在课堂上实在没不会的东西可学了,张香和林森就隔着中间千山万海的同学们两人互丢小纸团、粉笔头、花生米以至于后来的水枪混战,经常殃及坐在他俩中间无辜的小同学们,可是小孩子之间哪有什么殃及之事,不久就大家一起加入了战斗,经常是以黑板中间线为界的左边右边互斗,欢乐无穷多。
另一个让张香这么愿意上学的原因就是学校里有好几个秋千,她从小就对可以晃来晃去的东西很迷恋,小时候不管任何人哄张香睡觉,有一招百试百灵,那就是把张香放在并拢伸直的双腿上左右摇晃,不一会就看见小香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所以从第一次见到秋千起,张香就非常喜欢坐,每次都一直荡不肯走。自从来到学校,每天一有时间张香就在秋千上晃来晃去。林森很喜欢陪着张香去荡秋千,常常陪着她一起荡得老高,直到多年以后林森也总是陪着张香荡秋千,林森常说从来没见过一个人能因为荡个秋千就那么高兴的!从第一次看见张香荡秋千时的开心笑容起,林森就一直陪着她荡秋千,希望她能永远像坐在秋千上那样地笑!所以这个习惯一直延续到很多年后,在张香和林森搬离胡同住进新式小区的居民楼里,也常常能看见社区的小篮球场边的秋千上有两个小身影一直晃来荡去,尽管身影年年加长,但是这个习惯却一直没有改变!
张林两家人从之前住在同一个胡同里的对门,到搬上楼房后住的301和402的上下楼,一直没有远过。林家的爸妈对小香儿比对林森还好,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先可着张香,林森却也从不因此讨厌张香,因为小香儿都是趁林森一个不注意就把自己手里的好东西一把塞进林森的嘴巴里摁住,直到他咽下去吃掉。张香和林森因为都是对对方比对自己还要好的人,所以从小就很亲近,从不记事时起就在一起玩,既是邻居又是好朋友,妈妈们又在同一个医院工作,所以两人的相互陪伴在家人和自己眼中都是很自然的事情,可是这对于别的小伙伴来说却是比较新鲜的。虽然偶尔张香也会和其他小姑娘一起踢踢毽子、跳跳皮筋之类的,但是张香更喜欢和林森以及其他的男孩一起玩些刺激的游戏,比如爬树、抓鸟、跳马、打沙包等等,因为张香是女孩子,跟着林森和其他男孩一起玩的时候偶尔就会让林森被取笑,这通常引致的后果就是张香粉嫩的小拳头撞上那些取笑林森的孩子的脸上,最后的场景就是林森和他们扭打在一起,而当不敌的他们回家哭着找自己妈妈告状之后就会导致无敌林森被林爸教训其行为不端,接着挨家法、罚站、背诗之类的。后来,张香就央求着妈妈把自己的头发剪的和林森一样的短,而且从那之后整整十五年张香都没有让自己的头发长到脖子,也没有再留过长发。要不是后来高考冲刺,张香忙都半年多没时间去理发店,如今的张香恐怕还是当年的“小子头”呢!而林森对张香,比起对妹妹、对哥们儿倒更像是对另一个自己似的存在感,好像两个人的整个人生都是紧密相连的一样。
在学前班里学写自己名字的时候,张香听着林森在旁边“横-竖-撇-捺-”地嘟囔,才发现林森的名字里全是木,所有的笔画就是一横一竖一撇一捺,然后就开始哈哈地笑,林森转头好奇地问,“什么这么好笑啊?”
张香止不住地边笑边说,“原。。。来你是一堆。。。木头啊?难怪伍妈总说你是榆木脑袋不开窍呢!”
林森气鼓鼓地说道,“我有什么办法?难道怪我么?名字是我自己取的么?谁知道我爸怎么想的?估计是随便在姓上加了一棵就这么叫了呗!”
张香忍住狂笑,安慰地说道,“林爸不会是随便叫的啦,再说名字还是很好听嗒,而且笔画也不多,写法也简单,这样你不就不用担心名字会写错了麽!”
直到许多年后,随着时间流逝模样随之改变的林森才知道他的名字是取自《管子》说,“一年之计,莫如树谷;十年之计,莫如树木;百年之计,莫如树人。”那时才明白父亲的内心是多么希望自己能够成才,而且还刚刚好取妈妈名字薛筱伍的数字和木数捏合在一起,才会为林森取这样一个饱含爱意又有深意的名字!能够在自然的变化中历经坎坷且值得珍藏的,再没有比“木”更能扎根于地,参顶于天的了。
第4章 初来乍到篇三节
经历了漫长的学前班生涯之后,张香和林森终于成功升入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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