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谷—-终南山一处偏僻的山谷,四周群峰环视,密林蔽日,猛兽出没,毒虫横行。环谷都是悬崖绝壁,谷中云雾缭绕,终年不散。进入谷地的唯一途径是穿过云雾,从天而降。谷底相当的开阔,平整。谷内古木参差,秀峰林立,无数的青石铺就的小路在峰间林边蜿蜒。透过树梢峰腰,几重飞檐隐隐灭灭。四周的悬崖峭壁之上,依稀有许多的门户连接着小路的尽头――自从降到谷底,司马平的眼睛就没停过,他毫不掩饰自己的好奇――这就是仙人住的地方。
沿着一条宽敞的石板路走到尽头,三重高高的台级通向一处巍峨的大殿,大殿靠山而建,进入殿里司马平才知道,大殿才只是个门户,真正的建筑物都在殿后的山体里。无尘道长把司马平留在殿里,留下李彪陪着,自己带着其他人往内而去。这李彪身材瘦小,却是眉目清秀,举止文雅得体,比较起来司马平到显得有点浮躁。这大殿只是留客的地方,不是会客的所在。司马平和李彪就在西厢品茶闲聊起来,对白云谷有了一些了解。
白云谷面积很大,并不仅仅是眼前这片谷地,还包括附近两处山谷。西边的叫做沉月,东面的称为黑石。白云谷长春教掌教道号苍松,无尘是他的师弟,居黑石谷。沉月谷是女弟子修练的所在,首座叫范小秋。整个白云谷有弟子数百人,估计是所有修真门派中人数最多的了。司马平正想请教一些关于日常修练方面的东西,忽听外面传来钟罄之声,李彪神色稍变,告诉司马平那是招回教众的信号。
这时由内而外走出几个人来,为首的是一个中年道士,留这三寸黑须,脸色清瘦。李彪连忙给司马平引见,那正是苍松道长。司马平赶紧抢上前去行礼:“司马平拜见苍松前辈。”
“不敢当,快请免礼。”苍松抢步上前:“贤侄对我教有大恩,苍松怎敢当此大礼。请里面一聚。”引着司马平直至内厅。敢情他亲自来接司马平,这下司马平的面子可大了。
内厅里分宾主坐定,苍松介绍了陪坐的三个人,除了无尘外,另俩人分别是苍明和无心。司马平一一见过礼,只听无尘问道:“贤侄的贵友为何不出来相见?”司马平赶紧回答:“我妹实是鬼体,阴气初凝,白天无法现身,不能拜见各位,失礼之处还望见谅。”苍松和无尘相视一笑,苍松说道:“贤侄于我教之大恩,实在是无以为报。现赠上一物,略表谢意,望不见弃。”说着取出一物,递给司马平。司马平接过一看,却是一个不大的玉瓶,纯净透明,里面盛着几滴白色的液体,还有一团母指大小的白色肉块――竟然和他在天滩所得到的是同一物,所不同的是这个小得多。司马平大奇,不知道苍松送给他这个东西是什么意思。
“前辈请千万莫提谢字,这些都是我辈应当做的,我只是凑巧而已。东西是万万不能要的,只是晚辈好奇,不知这玉瓶中的是何物。”司马平推辞道。
“贤侄万莫推辞,既然相遇是缘份,那这个也是缘份。这东西对你我来说也无多大用处,但对令妹却有莫大的好处,所以这其实也不是给你的,算是给令妹的见面礼吧。”
“这个么,那就不好意思了。我替小妹多谢几位道长了。”既然说是送给小月的,司马平就不好意思再推辞不收了。“不只这究竟是什么东西,还望道长赐教。”
见司马平肯收下玉瓶,苍松显得很高兴,好像他不是送东西,而是收东西似的。“瓶中的液体就是传说中的玉液,虽然不是常生不老的仙药,但是对练气之人却有极大的助益,更是仙家炼丹的极好的原料。至于那个东西么,它其实是个活物,名叫‘化’,又名‘混沌’。”苍松道长停了一下,又说道:“这‘混沌’是一个仙物,与天地同生,且只是生活在极品的白玉之中。种子来自宇宙,只在灵气充盈之地才生长。几千万年也不一定能长成。它初生是黑色的,既而为青,成年为白色,如白色褪尽而成无色,则自成仙体,如有人、畜得之,即能得大道而飞升。即便是其幼体,对肢体再造也有奇效。这白色成体已是天地异宝,能随意幻化万千形态,如灵鬼妖魅得之,就能幻化人体,抵得上千年的修行。”
“那小月得到这个,就可以重新修成肉身了?”司马平大喜过望。
“令妹是鬼体,若附身混沌,就是人了。”无尘附和着:“这仙物乃我教前辈掌教在太行山所得,其间玉液已用得差不多了。仙物见风而化,贤侄好生保管。”司马平连声称谢,虽然自己有好多,但司马平不想让旁人知道他有这种异宝,免得惹人贪心。司马平正在想是不是现在就向苍松借一净室,给小月施术,只听苍松又道:“听敝师弟言道,贤侄所用之飞剑乃罕见的宝物,不知能否借来一观。”
“这只是我意外得来的,也不知好坏。”司马平赶紧取出‘僻邪’剑,递给苍松。
“哦。”苍松接过宝剑,仔细地端详。僻邪忽而化成普通宝剑的大小,悬在苍松的身前,剑身上紫芒如电光闪动,阵阵龙吟之声在室内向起。苍明、无心、无尘不住地点着头,不知是赞同确是一把好剑还是其他什么。
“贤侄是从何处得来的,不知能否详告?不瞒贤侄,这把宝剑乃我教上辈掌教淩虚上人的配剑,失踪已有仅百年了。”苍松叹了一口气,其他人也把眼睛瞪着司马平。
司马平大吃一惊,还好已经丟了近百年了,要不然自己还有小偷的嫌疑呢。敢紧把自己在天台的遭遇道了出来,只省去了得到装有七个“混沌”的石球这一节。听完司马平的叙述,四人面面相觑,好久苍松才说:“贤侄说还找到几件东西,可否一并拿来看看。”
“其实我正想找人看看呢,道长可知他们的来历。”司马平把半载笛子,一把石珠掏了出来,递给苍松,想了想以后,把那把水果刀也拿了出来――那东西虽然不是直接从天滩得到的,但来源也是那里。看见司马平手上的小剑,苍松眼也直了,手脚胡子不停地颤动。再看其他人,也好不了多少,好像司马平手上拿着的是一个太阳似的。“哗啦啦”一阵响,却是苍松扔掉了司马平早先给他的东西,一把抢过小剑,竟然眼泪直流。没有人理会石珠在室内的滚动,所有人都把眼光聚在苍松的手上。司马平暗叹,这肯定又是人家的东西,敢情自己是给人送东西来了。果然听那苍松说道:“请恕贫道失态。兄弟送回敝教至宝,实乃敝教的大恩人。大恩不敢言谢,他日兄弟若有差谴,长春教上下定舍命相随。”
司马平又吃一惊,什么宝贝这么值钱,用得上用身家性命做担保。苍松说了声去去就来,也不管其他人,向内飞奔而去。
无尘等这时回过神来,忙向司马平陪罪,一边捡起苍松掉落在地的东西,细细地研究起来。三人不时地交换眼神,完了无心对司马平说:“这半截玉笛应是天山杜子恭的法器。而这几颗石珠,若我等没走眼的话,应该是南海小潮音寺了空和尚的伏魔珠。”说着把东西交还给司马平,司马平连忙推辞:“这些东西和贵教的宝物遗落在一起,定会有个原因,东西我要来也无用,道长你索性也收起来吧,将来也好有个依据。只是晚辈好奇,贵教的宝贝因何会留落荒野?”无心等对望了一眼,齐齐地叹了口气。还是无尘说道:“此事说来话长,不如我等先入内看看,然后再详细告诉你其中原由,你看可好?”见司马平点头,当先起身引路而去。
穿过三道有人值守的门户,然后是一条长长个山洞,司马平感觉到整个大山好像是空心的。山洞向下延伸,数千个台级无数的回转。从踏入最后一道门开始,司马平就感到有一种烦闷的感觉,越向下走,那种感觉越是强烈,伴随着一种灼热,使人有点难以忍受。看着无尘等泰然自若的样子,司马也只好硬着头皮跟着。还好,走过大半程之后,那种不舒服的感觉渐渐变淡,等踏上平地时基本就感觉不到了。苍明、无尘、无心都喜形于色,司马平也长嘘了一口气。走入一道门户,司马平忽然傻了,他不相信眼前的奇景,使劲地揉了揉眼睛――太邪门了。
这是一个巨大的山洞,数十丈高,却好像没有底。整个山洞充盈着一种奇异的红光。进入处这一小块平地只有10平米多一点,凭空突出于石壁上,其余更无平地,好像是进入了一个鸡蛋的内部,石壁光滑无比,好像是打磨过似的。穹顶上好像刻着花纹,又像是布着阵法,此时正散发出濛濛的青气。周径近百丈,洞底红光闪动,却好像是岩浆在沸腾,仔细一看,还真是岩浆。一座七层石塔发着淡淡的青雾,静静地浮在岩浆之上。而此时那把得自司马平手中的宝剑已化作丈八的巨剑,高悬在这平台下十数丈的空中,这满室的红芒都来自剑身上那七颗宝石,巨大的剑刃垂直指向塔尖,冰冷的剑气在洞中激荡。
此时这唯一的平台之上,除了苍松之外,还有五位须眉皆白的老道正在打坐,一座半米高的青铜鼎放在旁边。看见司马平他们到来,苍松微微颔首,大约半支香的功夫,五位老道调息完毕。苍松才向司马平介绍这五人,原来他们都是苍松师长一辈的人物,简单地见过礼之后,一行人离开石室回到上面。那几个老道自去休息,司马平他们还是回到刚才说话的大厅,重新坐下来之后,司马平有点迫不及待,正想发问,这时从外闯进一位中年美妇,进门就发问:“师兄,听说找到僻邪剑了,是不是真的?”苍松微微含笑:“不但有僻邪,还有七星。”转向苍明:“你去把此信告诉众弟子,顺便把外边的弟子找回来,大家可以静心修练了。”苍明应了一声,告辞出去,苍松又转向司马平,指着新来的美妇对司马平说:“这是素兰的师父谢芸,我们的师妹。”又把司马平介绍给谢芸。那谢芸来到司马平跟前,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就好像丈母娘相婿一般,回了吐出一句话:“好俊俏的孩子。”
司马平有些哭笑不得,老脸微微发烫――自己五十多岁了还被称为孩子,更何况称自己为孩子的是看样子还不如自己年长的美女。转向苍松道长:“晚辈有许多疑问想请教道长。”苍松点头道:“但问无妨。不过贤侄在提问之前,请先听我讲一个故事,这故事里可能就有许多你想问的答案。”
第九章 馈赠
……千万年来,这世界数界并存,据我所知就有仙界、佛界、世俗界、魔界等,这几界并存于宇宙之中,互通来往。然而因为魔族太具侵略性――他们妒嫉、自私、贪婪、残忍,终于引起仙佛的不满,千万年来,不知发生了多少次魔神大战,大家各有输赢。每一次的魔神大战都会在地球上引起大灾难,当然也包括其他的星球。经过无数次的战争,这一界的生命体被毁灭得所剩无几了,人依靠智慧生存了下来。这世俗界的生命体本是仙、佛、魔的前身,于是后来的战争就变成争夺俗界之战。近万年里,在地球上就发生了许多次,其中就有神洲历史上记录的黄帝蚩尤之战、封神之战。那蚩尤本是大魔神,有不死不灭之身,仙帝以神力将他困住,却无法彻底毁掉他的元神,只能将它禁锢起来,封在魔界的焚魔角中。魔神的肉身被剁碎之后,分成九份,禁锢在神州大地的九处地方,铸九鼎以镇之。此处的沸池是最大的一处,因为这里镇压着魔神的首级。仙佛又合力以大神通封闭了魔界通往俗界的所有通道,但还是有许多的魔头潜伏在这一界,于是后来又有许多次的魔神战争,在神洲大地上最大的一次当数三千年前的封神之战,自此以后神洲大地上的魔族基本上被消除殆净了,即便有些许漏网之鱼,也不敢公然为恶了。由于魔界的通道已经封闭,以后历次战争所斩获的恶魔的元神就被封在三座镇魔塔中,镇压在地球的三处地方,这里也是其中之一,沸池上那座石塔就是镇魔塔,因为怕镇魔宝鼎的仙力不够,仙帝又铸仙剑以代之――就是那把龙舌剑。停了一下,苍松又缓缓说道:“长春教本来就是为看守沸池而设,至今已有数千年了,一直平安无事,大约百年前,本教出一孽徒,伺机盗走了仙剑。幸亏还有镇魔宝鼎,不然魔神遁走,祸就大了。然而宝鼎神力实在不够,镇魔塔中的元神蠢蠢欲动,无耐之下,我们只能以五行阵辅之,只是这五行大阵太耗元气,布阵之人也不能持久,须频繁替换,若没有前辈仙师――得到的玉液仙露――就是那只混沌,只怕我教早就没有布阵之人了。仙剑失踪百年,我教广招弟子,遍寻人间而不得,今日贤侄将它找回,实在是功德无量。要知道如果被恶魔的元神破封而出,定会为祸人间。而魔神的肉身若得重聚,则魔神的元神会脱离魔界,通道会重开,可能会引出又一场神魔大战,俗界危也。”
司马平惊诧不已,原来自古流传的神话并非都是谣传,真实的故事比传说更加惊心动魄。“道长可知其余八鼎都置于何处?”因为知道曾有专家在找九鼎,所以司马平很是关心。
“并不全知,天山太阳宫应该有一个,长白玄水宫也因该有,还有崆峒山,华山,九华山,峨眉山。其余两鼎不知在何处,大凡置鼎之处必有看守之人,或佛或道,该有迹可寻的。只是不知道其他几鼎是否安好。”苍松露出犹疑的神色。“那天帝为何不直接把魔神禁锢在仙界呢?”司马平很奇怪。“这个吾等也不得而知,其中定有原因。”苍松回答。
看样子关于这方面的问题,连苍松道长也并非全部知晓,但有个问题司马平一定要问,实在是想了太久了。“请问道长,我义妹是鬼体,说明鬼魂确是存在的,为何我在城里数天,却一个也没有发现呢?”所有人的眼光都聚向司马平,惊讶于他的无知,好像这应该是一个妇孺皆知的问题。司马平脸微微发烧,望着苍松,有点不好意思。
苍松微微一笑:“贤侄对玄界非常陌生,难道尊师从没讲过?”司马平连忙点头:“是啊,师父平时除了督促我练功,从不和我讲那些事。就是这次出门,师父也只是让我四处游览,长长见闻,连防身的宝剑都不让带,说是没用的。”
“原来这样,难怪你一无所知。”苍松点了点头,接着说:“灵魂当然是有的,不但人有,所有的活物都有灵魂。仙魔所说的元神其实就是世俗所说的灵魂,通过修练,灵魂可以凝成实体,这个过程道家称之为育婴或炼婴。一旦元婴炼成,就可以游身于肉体之外,瞬息千里,变化万方。然而普通人的灵魂是非常脆弱的,必须附着在肉身之上,一旦肉身死亡,灵魂也就消散了。未经修炼的元神离开本体的时间是很短的,这时若有极阴之物做附体,也能保持不灭,日久或许能修得灵体,令妹可能就是这样的一例。”司马平点头道:“真是这样的,她当时附身在一段阴沉木上,才得不灭。”“要知道像令妹这样的巧合是很少的,即便是有,要修成能自由活动的灵体也是要很长的时间,数百也许上千年,其间还不能有惊扰。所以自然修成的灵体是极罕见的。”无尘插话道。
“那所谓的地狱、阎罗、轮回都是假的了?”司马平不甘心。
“哪有什么地狱,阎罗王是什么东西,那都是骗人的。要真有那什么生死簿,我们这些人怎么还会在世上逍遥。”谢芸终于插上嘴了。
“话也不能这样说,仙人是不能随便进入俗界的,灵魂离体后也不能持久,所以阎罗的说法多半是虚幻的,但轮回确有其事。”苍松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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