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梅和文兰看着三个如花似玉的妹妹,难掩得意,文兰略带遗憾地道:“三妹去年在诗词上不敌敏郡主,与‘绝艳’桂冠失之交臂,今年初,敏郡主下嫁沧州许氏,本以为三妹可为我文家夺得第一个‘绝艳’之名……”
见几个妹妹神色黯然,文梅拍拍手,笑道:“你们只当去玩耍便是了,待到出阁以后,怕没有机会了。”
文梅挥挥手,自有那仆妇抬了小轿过来,把三个妹妹一一扶上轿子,文梅对文竹道:“三妹,照顾好四妹五妹,我和你二姐还有事情与爹爹商议,就不远送了。”
文竹点了点头,照顾妹妹,已是天经地义之事。
小轿行到门口,便换了马车,那马车看上去也不甚打眼,双马拉就,驾位上坐着个小厮,年方十五六,甚为机灵的样子。
待仆妇放好踏脚凳,文竹学着文晓梅脱了鞋,上了车,丫鬟放下车帘,见车厢甚为宽敞,脚下铺有碧玉竹凉垫,中间一小巧圆桌,上立一八宝玲珑灯。四壁挂有竹帘,上绘有四仕女图,或挽袖,或拢衣,神态不一而足,皆妙态横生。
文菊自伸了个懒腰,道:“乏的很,我先睡会儿了。”说罢,看也不看文竹一眼,以文晓梅的玉腿为枕,面朝车壁躺下了。
看到文晓梅饱含歉意的一笑,文竹嘴角微扬,好奇地打量起车中摆设,见那小桌四脚牢牢钉死在了车上,圆形桌面中有一圆形凹台,放着笔墨纸砚文房四宝,文竹若有所思。
轻声对文晓梅道:“妹妹是否也乏了?不妨小息一会儿,为姐自会唤你们起来。”
晓梅不由打了个呵欠,笑道:“还真有些乏了,我先困会觉,姐姐待会儿唤晓梅,且轮换休息吧。”说罢,斜靠在了车厢中,闭上了双眼。
文竹静坐片刻,见二女均已微眠,解下自己脸上面纱,拿起毛笔,沾了墨,小心地在眼睛下方的脸上甩了几甩,待墨迹干涸,方戴回面纱,心中暗忖,万一出了甚么丑可也不怕了。
转头看到俩个妹妹真如海棠春睡一般,肤如凝脂,香气袭人,与车壁上的仕女相映成辉,美的不可方物。怪不得人人都喜欢年轻貌美的少女,单只如此看着,已是一重享受。
文竹怔怔地看着俩个妹妹,直到外面传来了仆妇的唤声:“小姐,已到西湖边,”方如梦初醒。
文菊和文晓梅双双睁开眼睛,已然醒来。
三人一起下了车,文竹抬眼望去,远处青山影影绰绰,弯月辉星,映得湖水波光粼粼,耳边传来蝉鸣蛙叫之声,不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再看那西子湖之上,相距百丈,起了俩个高台,中间连以吊桥,各有白色沙堤通向岸边,文氏三姐妹正在其中一个高台的沙堤入口处。
堤边俩妙龄少女,皆着青衫,一青衫少女只看了一眼,便笑道:“来的是文家的小姐吧,请出示请帖。”
文菊从腰间香囊抽出一方红帖,轻轻一晃,文竹,文晓梅依样施为,那青衣少女便举手做了个请的动作,躬身退到了一边。
文菊携起文晓梅的手,当先而行,文竹不以为忤,紧随其后,诸丫鬟仆妇皆退到了一旁等候。
文晓梅与文菊拾阶而上,边行边问道:“怎还需要请帖?”
文菊理所当然地道:“这宴席自是需要有人操办,难不成还叫那些千金小姐们亲自动手?每年这西湖上的楼船为了争夺这宴会主人之名也不知道明争暗斗了多少次。今年听说被那临江阁主人拿去了,等下妹妹可要仔细看了,这临江阁号称西湖第一艺楼,想必有不少精彩节目。”
文竹暗暗诧异,艺楼?莫不是青楼?随即自己笑着摇摇头,既然来的都是各府千金,怎会允个青楼操办?晃神的功夫,台阶已到尽头。
待到了高台之上,发现上建一临湖亭阁,雕梁画栋,占地甚广,莫有百丈见方,四周垂以轻纱,随风起舞,如梦似幻。
中间有一空地,四周摆着矮几,已经坐了不少大家闺秀,莫不袅袅婷婷,面上皆覆有轻纱,若干青衣少女穿梭其中,送上酒水果品,却无一人动手饮食,偶有交头接耳,也絮絮低语,绝不入第三者之耳。
自有一青衣少女来引了文氏三姐妹到其座位上去。甫一落座,便听得旁边传来一少女柔柔的低唤:
“来的莫不是文家姐姐?”
第十八章 洛神
文家三女齐齐回过头去,见一白衣少女,体态风流,一双剪水明眸,欲语还休,齐腰秀发只用一金环束起,别有一番动人韵味。
只听见文菊应道:“原来是韩妹妹。”俩人自是手挽手坐到一边亲热去了。
文晓梅凑到文竹耳边,掩嘴轻笑道:“解语姑娘是徐府远亲,自幼寄养在徐夫人膝下。那徐家表哥,却是四姐姐的未婚夫婿。”
文竹恍然大悟,这是与未来的小姑联络感情去了。
坐得片刻,人渐渐多了起来,却不见有男宾。文竹正纳罕时,闻得屋外三声鼓响,众女齐齐起身,行到栏边,见对面高台人影憧憧,声音渺渺,听不大真切。
中间吊桥上站着个红衣女子,面如皎月,唇若红梅,端的是艳光四射,正手持鼓槌,双槌互击,脚步随鼓点舞动,边击边唱道:“明月皎皎,我心遥遥,迢迢银河,织女牵牛……”歌声婉转悠扬,颇有动人处。
那女子迎风而立,裙飞带舞,恍若仙人,唱到兴起时,双手扬起,鼓槌飞向天空,凌空打了个转又落回了她手中。
一曲唱罢,众女齐齐鼓掌,文菊不知何时回到了文竹和晓梅之间,低低道:“不愧是首牌花娘,果真长袖善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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