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鲜红的血从王文忠身上喷了出来,好在他下半身被困,上半身还能动弹,及时避开了致命要害,子弹击中的位置在心脏偏上。受此重创,就算是他也露出了痛苦的神情。
一个袭击者从背后扣住他,就要用力扼断他的脖子,王文忠抓住他的手臂双腿往上一收,接着用力向下一甩从袭击者腿间穿过去,凭借惯性的巨大力量硬生生将背后的袭击者从头顶甩了出去,仰面躺在地上。王文忠摔倒时在他腰间抽了把短刀出来,顺手在敌人脖子上一抹,喷涌而出的血将地面染得一片猩红。
又一人从旁边扑来,王文忠手一压地下身弹起,双腿夹住了那人的脖子,浑身一拧——
众人都清除地听见了“咔嚓”一声毛骨悚然的响声。
……
沉重的货车侧翻倒在地上,车上的货物洒满,都是些时鲜水果,有些已经烂成一团,将地面染得红红绿绿。货车前面有个白色的小轿车已经被挤成了馅饼,车中的人此时绝无幸存的可能性。
货车上的司机好不容易从破碎的车窗里爬出来,看见那幕惨状,吓得两腿一软坐在地上,大叫道:“不……不是我的错……他突然冲出来……”
同样被这事故弄得惊愕难言的路人围上来,有的在拍照,有的试图营救,还有的孩子吓得大哭。金阳坐在车里,看着眼前的一幕,脸色惨白,冷汗唰地浸透了后背。
那辆白色轿车——他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但他知道自己在刚离开工厂没多久就被对方缀上了。原本以为又是容远的崇拜者或者想谈合作的厂商什么的,在发现跟踪以后他只是试图将对方甩掉,绕了几圈以后白色轿车却想截停他,别了几次车也没有成功,因为总被别的车辆影响。好不容易他速度减慢的时候对方想直接冲到前面去,却忽略了红绿灯的变化,被左侧蹿出的货车直接挤成了一团破铜烂铁。
惊魂未定的金阳找到他父亲的时候,发现他正在客厅跟几个看上去就很有气势的男人在交谈,其中甚至还有他那个在b市一直工作十分繁忙的大伯金松。听到他进门的声音,所有人一起看过来,在众人凌厉目光的迫视下金阳感到事态非比寻常,他犹豫了下,正要开口,熟知他的金栢就挥了挥手。
“这是犬子金阳,目前忝为远阳公司的法人代表。”他跟几人介绍了一下金阳,然后又对儿子招招手说:“事情我们都知道了,小远的安全你不用担心,已经有人去处理了。你过来给几位叔叔伯伯倒杯水。”
“……哦。”
金阳对父亲十分信任,他放下对容远的担心,乖巧地答应一声,换鞋,洗手,给本来就满当当的杯子添了点茶水,然后坐在金栢身边,双手放在膝上。
——“倒杯水”的意思,就是让他旁听这场看上去不太正式又好像非常严肃的会议。他从刚才父亲的话里听得出来,他能获得坐在这里的资格,不是因为他是谁的儿子,而是因为他是远阳公司的主事者,相当于是小远的代言人。
在此期间,众人审视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犹如芒刺在背。金阳的表现不过不失,没有让人眼前一亮,也没有出什么纰漏,紧张、期待、迷惑……他年轻的眼睛中写着诸多复杂而明显的情绪,在这些人眼里宛如白纸一样看得通透,但他没有多问一个字,普通而又自然地融入到客厅有些凝滞的气氛中。
——不会让人失望,也不会让人感觉到威胁,坦诚通透,不露锋芒。
几人暗暗点了点头,默许了他的加入,然后就好像忘了金阳的存在一样,继续开始讨论。
金阳默默听着,然后终于明白,容远不仅仅是遇到可能被劫持的危险,这件事涉及到的层次,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
不仅仅是因为棉花糖的存在打破了产业链的平衡,也不仅仅是为了夺取一个少年天才,被这表面的甜美糖果吸引的只是一些乌合之众,把这各国的势力纠集起来扰乱a市、搅浑池水、处处破坏、试图劫走容远的,有极大的可能是坚果国政府在黑暗世界的势力,他们的目的,是棉花糖中藏有的一项超越时代的技术。
玉米膨胀以后是爆米花,白糖膨胀以后是棉花糖,这在大多数人心里都是常见的现象,所以容远的棉花糖也会迅速膨胀这一点,很多人都以为是同样的原理,然而实际上并不是。坚果国最好的研究所一位化学家发现,导致棉花糖膨胀的是两种含量极其微小的溶液。他们高价收购了上千颗棉花糖,之从中提取出0。01毫克的溶液。然而当着两种溶液同时滴在一颗米粒上时,这颗白色大米瞬间膨胀得穿透了三个实验室和上下两层楼房,对这效果预估不足的化学家当场被挤死,同时死亡的实验员还有七人,损坏的仪器价值数亿坚果币。
再多的牺牲,都比不上那颗巨无霸米粒对人们视觉和世界观的巨大冲击。
尤其是,当他们发现膨胀的米粒虽然体积增大了,口感和组织结构却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内部并没有因为膨胀而出现巨大的空隙。虽然营养价值降低了,但同样的一粒米,过去只能塞牙缝,如今却能一次性喂饱上千人。
如果这项技术不是应用在小小的棉花糖上,而是应用在农业上、矿产上、军事上……
再理智的人都会为之疯狂!
如果不是坚果国的情报出现泄漏,一位在研究所工作的糖裔研究员向外传递了消息迫使他们仓促动手,这一次对方出动的人手会更多,准备也会更加周全,糖国会在无知无觉的时候失去自己的领先优势。
此时此刻,容远的安全已经不再是他个人的事,也不是一个企业、一个城市的事,它已经上升了国家战略安全的高度。
金阳听着,手一点点攥紧,心就像是逐渐沉浸到冰水中,失去了所有的温度。
他并不是非常担心容远此刻的安全,因为他知道他的朋友还有一张底牌始终没有掀开,真要面对面地战斗,他不见得会畏惧任何人。他担心的是,按照这样的事态,容远必然会失去他现在的自由,金阳祖父权势再大也不能放任他自由地乱晃……不,就算是他祖父,恐怕也不会再继续纵容金阳的任性,他是维护糖国国家安全的最高长官,会比任何人都更加态度坚决地要控制容远。大伯金松亲自过来,就是最好的证据。
容远要保有自由,唯一的办法……他能想到的唯一的办法……就是抹消“容远”这个人的存在。
金阳闭上眼睛,神色中流露出难以抑制的痛苦。金栢没有回头看他,却握住儿子的手,轻轻拍了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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