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远正坐在靠窗的座位上做题——在这个训练营,除了做题,也真没有其他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好做——就听豌豆在他耳边说:“容远,金成书在超市买了一把开刃的杀猪刀。”
容远“嗯”了一声。正在推算一种有机化合物的分子结构,没把它的话放在心上。
十分钟以后,豌豆又说:“容远,金成书开着车,正在前往五号路方向。”
“嗯。”容远解决了上一个问题,又在推算它跟另一种无机化合物产生反应时反应物的结构。
“容远,金成书还有五分钟就会见到吴亮了。”豌豆过了一会儿又说。
“嗯。”容远写上最后一个元素,完美地解决了这道题目。又转向下一道题。
“容远,你要被扣功德值了!”豌豆有些着急,声音都提高了。
容远这才把自己的思维从化学题目上拉回来,回忆了一下它刚才说的话,问:“豌豆,我记得你的调查结果中,吴亮就是之前跟刘凤做了x交易、欺上瞒下、包庇金成书的那个领导?”
“是。”
“这重人渣,救他做什么?”容远问。
豌豆说:“但是他现在如果被金成书杀了,大半是因为你的缘故,你会被扣功德值;还有金成书,他虽然有罪过,但此事后他必定会成为杀人犯在监狱度过余生,他罪不至此,是你推他到了这一步,所以也会扣你的功德。”
“你错了,豌豆。《功德簿》可以扣我的功德,但事情不是这么算的。”
容远淡淡地说。
“就说吴亮,他既然选择跟别人的妻子做不应该有的交易,之后居然还能不怕亏心地从他手里拿好处,就应该有总有一天会为此付出代价的觉悟。从二十年前到现在,他为此获得的每一分利益,每一次享受,都是源于他自己错误的选择。他自己应该清楚这一点。既然如此,当别人向他来讨债的时候,他也必须去面对。”
“至于金成书,不是我逼他在工作中犯错的,不是我让他的妻子失贞的,更不是我诱导他去设计自己的家人孩子的。如今他家破儿亡,妻离子散,这都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我只是把所有的真相都摊在他面前而已。他可以选择隐忍,也可以选择爆发,这是他自己的事。至于牢狱之灾,这不是他二十年前就应该接受的惩罚吗?”
“所以豌豆,我是不会去阻止这件事的。至于功德值,扣就扣吧。重点不是扣多少,而是因为什么原因被扣。”
于是豌豆不再多说,只是还密切保持对事态发展的关注。
金成书驱车到吴亮家楼下,看着头顶的摩天大楼,眼内几乎要喷火。吴亮现在的住宅地处市中心,是一个占地面积不小的复式楼,由金成书的房地产公司五年前负责建造,金成书以内部成本价给了吴亮,还附送了他一套豪华装修。光为了这套房子,这些年有不少小姑娘心甘情愿让吴亮老牛吃嫩草。
金成书把车门狠狠一甩,连钥匙都忘了拔就冲进去。他按下电梯上“23”楼的按键,死死盯着显示屏上的数字一个一个的变化,摸着藏在袖子里冰冷的锋刃,呼吸渐渐平静下来——平静的疯狂。
“叮——”地一声,电梯在五楼停下来。一对青年男女腻乎着正要上来,男人一抬眼看到金成书,吓得腿一软,拉住女伴没让她上来。
“你干什么啊?这下又要等好长时间了。”女孩不满地娇嗔,伸手就要乘着电梯门还没关上再按一次键。
“别别别!”男人吓了一跳,急忙拦住她的手,看着电梯门合上数字开始往上跳动了,才松了口气说:“你没看刚才电梯里那人不对劲吗?我猜可能是个疯子!”
“啊,那怎么办?”女孩吓了一跳,说:“要不报警吧。”
“报什么警啊,你又不知道他到底什么人。别多事。”男人低声呵斥一句,想起刚才那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叮——”
电梯终于停在二十三楼。金成书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迈步走了出去。
……
“叮咚叮咚!”
门铃有节奏的响起来,正在做饭的少妇听见声响,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在门边的监控显示屏上看了眼,朝着客厅喊了一声:“老公,是成书来了。”
闻言吴亮端着红酒从沙发上站起来走近,瞪了她一眼说:“知道是成书来了,还不快点开门?”
金成书事多人忙,轻易也不登门,非年非节的过来,一定是又有好处要给他分一杯羹。吴亮很高兴,门还没开,胖胖的脸上就堆上了热情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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