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疫,非常危险。”“当地人祖祖辈辈都这样,从来就
没有鼠疫!”白玛央宗说,“我问了,我去调查了解
了,没人死于鼠疫。”“但养土拨鼠一定是不好的,土
拨鼠是鼠疫最高危的携带者!”她火冒三丈,脸涨得
通红,点了好几支烟。最后哭了起来,噼里啪啦地掉
眼泪。她不是个多么漂亮的姑娘,可那会儿我觉得她
很性感。
康巴藏区的男女是全藏区中最性感的,但给康巴
姑娘拍照不是件容易的事,除了要征求本人的同意,
还要征求到她家里男性成员的同意。相比之下,给康
巴汉子拍照就容易多了,他们无一例外地会站出一副
气宇轩昂的姿势,两脚分开,目光炯炯。白玛央宗在
《孤独星球》里写:“未经允许,他们的头发(英雄
结)和转经筒最好不要触摸。如果你是一名男性游
客,康巴汉子拉着你的手在街上走,这并不说明他是
一个Gay ,而是一种男人之间表达亲热的行为。”
我去过莫斯卡自然保护区,那是很多年之前,以
背包客的身份。没人牵我的手,但有人递给我一小块
生牛肉,血淋淋的一小条,挑在刀尖上; 倒转刀把递
过来。我不敢不吃,但嚼了十分钟也没能吞咽下去,
血水顺着嘴角滴滴答答。那个康巴汉子善意地伸手帮
我擦,砂纸一样粗糙的手,蹭得我下巴生痛。
好吧,除了我爹,那是唯一一个帮我擦嘴的爷们
儿。
白玛央宗走川藏北线的时候戴着一顶康巴女人的
帽子,为了保暖。那不是个旅行的好季节,大部分时
间人都在车上摇晃着。道路冰冷、气候寒冷,旅店糟
糕,没有什么好吃的东西,还要忍受搭车时司机对这
么一个单身出行的汉族女青年的各种好奇。德格的大
车司机厚着脸皮用言语骚扰过她,丹巴的摩托车司机
把她载到半路,然后要求加钱。
她对这一切满不在乎,生气了就用藏语骂还回
去,实在生气了就劈头盖脸一顿川音粗口。说来也奇
怪,那些彪悍的康巴汉子无一例外地会对“川骂”露出
惧怕神情,进而变得收敛和恭敬,像个挨了训斥的孩
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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