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女和小高第二天还有任务不能在镜湖久留,所以连夜乘舟原路返回。
端木蓉同高渐离一样外冷内热,接触了几天后笙罗与她无话不谈,人生难得遇知己,说的就是这个理。
“桑海城外围深山内有墨家据点,城里的有间客栈有位厨师名为庖丁,他为人豪爽,你直接告诉他身份便可,”端木蓉跪坐在桌旁,递过来两瓶药粉,“这些是我调制的处理外伤的奇药,秦兵的势力不容小觑,即使有头领的护送也不可掉以轻心。”
笙罗感动得差点跪了。
马车已备好,盗跖负责驾马,车内另有一名墨家女弟子照顾她的饮食起居,不得不说巨子安排得挺贴心。
从镜湖离开,盗跖心满意足,他从未如此长时间地待在端木蓉身边,连驾起马来都哼着小调,笙罗撩开帘子眺望远方的风景,桑海城距离镜湖很远,不跑个三天三夜根本到不了,一路颠簸,笙罗唯有与旁边的女子聊些有的没的,时间一长也就腻了,只能欣赏沿途美景。
蓦地,山林之间一个白影闪过,笙罗下意识地直起身来,不慎撞到了头,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盗跖闻声勒马,转过身来问:“出什么事了?”
因马匹突然停下的惯性笙罗往后倒去,幸好那位女弟子眼疾手快急忙将她接住:“没什么,只是笙罗医师摔倒了。”
盗跖顿了一会儿:“……告诉我她是怎么做到在马车里摔倒的。”
“小跖,”笙罗一手按住生疼的头顶一手扯开布帘,表情带有一丝焦急,“快,快停车,我要出恭!”
这是笙罗能想到的唯一解释,否则凭盗跖的眼力肯定会怀疑她,方才那个白影她曾经见过无数次,绝不会弄错,即便时隔三年。若再不追上去恐怕就赶不上了,想到这里,笙罗猛地凑到盗跖面前,咬牙切齿道:“老娘要出恭!”
盗跖愣了愣,然后嘴角抽搐着缓缓侧身,让出道路。
笙罗忙不迭地抽身离去,连滚带爬地跃上了突兀的岩石穿梭在山林中,朝那抹白影的方向跑去。周边植物带有尖锐的刺,她只顾着往前旁却不慎被划了三道口子,血液几乎要渗透出来,树木比想象中的密集,根本望不尽头,笙罗刹住脚步,朝天空中吹了一记口哨,小小鸦应声盘旋在天空之上,继而飞向前方。
心里异常迫切,她急于将白影重新夺回视线,险些坠下去。
树林里赫然多出一阵乌鸦的鸣叫,皇天不负有心人,熟悉的气息愈来愈近,笙罗原本以为自己会激动得扑上去抱住来人,但一想起他百鸟之王的称号心里就一阵寒,她当初拼了命也要逃出医疗组找他,结果他却因为弄玉……
眼前站立于树巅之上的男人眉宇间全然没了稚气,五官如刀刻般俊美,整体装束带有几分疏狂的味道,值得欣慰的是,他的手终于可以戴上那双紫乌色挂中指手套。
白凤见到她时微瞪大了眼睛,试探性地唤了声:“废柴?”
“是我,”笙罗有些气不过,索性立即将话题转移,“弄玉呢?”
白凤一听到这个名字就蹙眉,动作虽然细微但足以被眼尖之人发现,心里的火气愈发大,她勉强压制住,可话里少不了尖酸讽刺:“既然还在乎她就去找,做事不过脑子是你一贯的作风,方才你的轻功我已见识过了,与墨鸦不相上下,完全能够把失去的东西追回来。”
出乎意料的,白凤没有回嘴,而是选择出现在笙罗面前,伸出手按住了她的肩膀,朝自己这边一拽,拥住。
仅仅是一个动作便已表明了立场,笙罗靠在他的胸膛前,隐隐可听见心跳声。白凤对墨鸦的名字相当敏感,哪怕是一根不起眼的黑色羽毛都可以将他的记忆带回在将军府的那一天,代表着死亡的乌鸦伫立于窗棂,往日纵情翱翔的天空已容不下两只向往自由的鸟雀,当乌鸦的爪子迈向鬼门关的那一刻,白凤确实后悔了,他后悔为何不听劝,为何要急于探清一首会给他所爱的人带来灾难的曲子,在面对笙罗时,他的内心毫无疑问是愧疚的。
“他死了。”
笙罗怔住了。
白凤的确如同弄玉所述成为了浴火凤凰,因为他以为自己失去了一切。
而对于笙罗来说,这个消息简直如同噩耗,原本活生生的一个人竟顷刻间消失,怎能接受?
“开玩笑的吧……”
听到她的话,白凤的眼里波澜不惊,满怀的期待忽然被粉碎得彻底,无论是谁都不会马上接受,墨鸦死去的那段时间白凤始终活在恐惧与绝望里,若非有卫庄相助他都不知该如何走出阴影,直到接受这个事实,习惯了自己身边再无一人。
他曾经故地重游,希望可以打探到笙罗的消息,无奈统一的口径是她已坠崖身亡,若非流沙有任务偶然经过此地,还不知道两人要分隔多久。
反观笙罗,原以为三年时间不见两人定会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哪能想到一见面就是负面情绪,特别是墨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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