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见那屏风了吗?那是雯绣。”
——雯绣是一个天才绣娘的作品。她十八岁成名,二十岁去世,留给世人的绣品只五份。
少而精,加上有个戏曲名角邹老板曾花十万大洋购买一副雯绣,把这绣品的价格又提高一层。
贺家有如此稀世珍宝,公然在宴会上摆出来,就像摆一架极其普通的屏风。
有个女郎识货,在邹老板家见过一次,忍不住啧啧称赞。
景斐妍也看。
“外祖母把这屏风也给了表姐。”她想着。
贺家很宠贺妙妙,是因为老太太最爱这个孙女。
贺妙妙上面西个哥哥,等她出生时,全家都盼,老太太更是疼到了骨子里。
她小时候嘴巴甜。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会想到老太太和她自己的母亲。
她既得到了老太太和母亲的疼爱,又缓和两人的婆媳关系,以至于她母亲更爱她了。
景斐妍一首知道外祖家宠溺表姐,理所当然。
她只是看着这满室珍贵无比的玫瑰、价值连城的屏风、精致昂贵的水晶杯,突然觉得很刺眼。
贺家的富贵,全然靠他们自己吗?
若真如此,贺家没必要把她母亲嫁给督军了。
母亲说起外祖家,无限眷恋,总说外婆如何好、舅舅舅妈怎样关怀,外祖家是贺梦阑的命。
母亲还说:“你们跟表哥表姐一样,外祖母都疼的。”
景斐妍站在这里,觉得外人是外人、家人是家人,怎么会一样?又怎么可能一样?
对于自己熟悉的人事,往往很少去深想。
景斐妍总以为,自己和外祖家也是一体的,就像她母亲说的那样。如今想想,外祖母对她姐姐景佳彤,不过如此。
看谁有用罢了。
而贺妙妙,不需要有用。她是贺家的女儿,她身上流淌着贺家的血,她就会得到享受不尽的奢靡。
“……阿妍!”贺妙妙喊了她。
景斐妍回神,微微蹙眉。
她没过去。
贺妙妙见她听到了,却依旧不动,只得挪步过来,很大声说:“阿妍,颜小姐人呢?”
景斐妍后脊一紧。
贺妙妙想要使坏,她是知道的。但她不知道,贺妙妙打算怎么做,会不会牵连她。
“她不是跟你出去了吗?”景斐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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