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跳舞吧,我还有激情。”
“我想睡觉了。”
我离开达咪,径自往前走。她跟上来,说:“到哪儿去?”我没理她,继续走,拐出小巷,来到大街,来到人流之中。达咪还在后面,我转头说:“你回去跳舞吧。”
“那,好吧。”她耸耸肩。
“再见。”
“拜拜。”
我融进入流中。
“等一下。”她在后面喊。我回头。她追上来。“我有艾滋病。”她说,眨巴着眼睛看我。
“那太好了。”我说,“那太好了。”
33
我东倒西歪地走着,唐娜的电话来了。
“你的机会来了。”她说。
“什么什么?”
“告诉你,下周三是老邹生日,你要趁这个机会搞定他。”
“你这家伙,说话好狠,”我不由得笑了起来,“我们好像是在上演地产界的无间道,你是我派到老邹那儿去的。”
“就是嘛。”唐娜说。她太认真了,才会陷在老邹的陷阱里出不来。可怜的家伙。不,并不可怜,她只是我派到老邹那儿的卧底。
“我明白了,”我对唐娜说,“你现在在干吗?”
“看电视。”她说。
“MY GOD!”我说,“你不会像个家庭主妇似的,看三流电视剧打发日子吧。”
“我就是在看三流电视剧。”她刺我。
“要不出来坐坐?”
时间还早。我们约好在“阿谦老汤面”碰头。阿谦是这个面店老板的名字,是我们一个有趣的朋友,四十多岁了,却可爱如孩子。我们很喜欢到那吃面,或者就坐坐。
在等唐娜的时候,我急速地思考如何趁着老邹生日搞定他。眼前闪过岳飞用过的一只枪头、郑板桥的书法“乱石铺街”、秋瑾亲笔题注过的一本《革命者》、苏小小用过的一中枕头,这些东西我从不同的途径看到过,如果真需要,也许可以不惜代价从那些晚清名流后代、名书法家的孙子、落魄作家这样的人手中搞得,然而这些古董文物只对附庸风雅的人才有效,而且对我来说,代价太大。紧急着,我的眼前又闪过支票、汽车、房子、异国风光,这些是平常的礼物,老邹自己每年都会送礼,自己也早用腻了。再然后,又闪过他儿子英国某中学的录取通知、出国的签证、飞机票,但这些他自己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搞定。
“MY GOD,非得用庸俗下流的一招吗?”我对自己说。
于是,周末,我去和王实辅碰面。
“上次跟你说的那个,西子天妍文化交流中心?带你去玩玩。”
“哈哈,上次要你带我去,你骂我畜牲。”
“其实我们都是畜牲嘛。”
这家伙早叫我带去这个地方。我当时说我告诉你地址,你自己去不就行了?他说他胆小。我说对了,人就是这样,打架得集体,做坏事得集体。什么都得集体。只要是集体做的,做的时候胆子更大,做了以后也不怕出事。
那个所谓的西子天妍文化交流中心,其实最早我是从王光明口中听到的。在一个饭局上,他和一个官员偶尔说起,说上次去了那儿才叫玩得痛快,虽然没有说完,但被我听进去了。我回头四处打听了一下,果然有这么一个美妙的“文化交流中心”。上次跟王实辅一说,弄得他神往不已。
我们来到贸易中心的12楼,找到西子天妍文化交流中心。客户经理把我们领到一个会客室里落座,出去提了个笔记本电脑回来。
“先看看名录。”客户经理尖嘴猴腮,身上似有狐臭。我皱了皱鼻子,同时被电脑中出现的女生照片弄得眼睛一亮。
他看了看旁边的文字介绍,对客户经理说:
“内容就这些?”
“就这些。”客户经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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