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如笑道,“是啊,那会儿我已经十五了,只读了两年就去了国子监,我记得当时的一个同窗还留在了那里,如今也不知怎样了。”
元真扫了一眼平羽,见他静静地听着他们的对话,面上一丝变化也没有,对他不免好奇起来,她略微思索,笑了一笑,“你家妹妹今日怎么没来?她可是瞧不上我家六郎?”
平羽本来还在想着怎么和颜家说说温华和颜恕的事情,没想到颜府的这位姑奶奶直接将问题问了出来。
此时容不得他再犹豫,于是他立即答道,“她那天醉酒醒了以后就十分的懊悔,因为险些让你我两家都失了颜面,这会儿正在家中思过呢。府上六公子是难得的真性情之人,我家妹子也心思单纯,又怎么会……”
元真一摆手,止住了他下面的话,“今日你既然来了,我就问一问你,你家的这位妹子嫁与我家六郎,行不行?”
平羽抿了抿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元真笑得有些狡猾,“若是有父母之命,这媒妁之言就能成了?”
平羽反应也是极快的,“我和妹妹都是被邓家收养,受了邓家的大恩,虽无父母之命,胜似父母之命,府上的意思我是知道的,虽是好事,也需依礼而行。”
有他这句话,事情便不是没有转机,元真本也是抱着试试看的意思,如今这事没有说死,便是有希望了,何况对方有胆量把颜家送去的银子退回来,也说明这家人不是那等眼皮子浅的俗物,她看看颜如,对平羽道,“一会儿点算完你带来的金银,在这边一起用膳吧,毕竟时辰也不早了,前儿德顺斋出了两品新菜,大郎,叫人去定一桌,这回我可是带了梨花酒过来的。”她站起身,拂尘一摆,“宴席么……就摆在园子里那株杏树下面吧。”
……
窗外不时有鸟鸣声掠过,温和的风从半开的窗前拂过,温华手里捏着信纸,独自坐在窗前发愣。她脑子里跟放电影似的不停地回想着这几年和大哥邓知信有关的记忆,从还没有见面的时候她就不断地从宋氏和二哥邓知仁口里听到大哥的事情,那个时候她就想着,这样一个有担当的男子,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个子高不高?也像二哥那么黑么?据说大哥长得更像他故去的爹爹,连脾气也极为相似,不知道对她这样的外来人是怎么想的……认识他以后,她更是以一种近乎崇拜的情感敬重着他,当这种感情慢慢发生质变的时候她没有意识到,等意识到的时候却已经晚了——他已然成亲生子了。大哥和张氏的离异,固然是由于他们自己的原因,可她在私底下也不是没有小动作的,为了这个她也曾为自己感到羞耻,却仍然没有放手……
如今的结果对她真是一种讽刺!温华低下头,将信上的每一个字如同刻在自己心上般低声念着,念着念着,眼泪就流出来了,眼前一片模糊,她起身将门窗都关好闩上,趴在炕上捂着被子失声痛哭!恍恍惚惚听到外面有人拍门喊她,她吼了一嗓子“谁也不许进来!别烦我!”,渐渐哭得累了,她便又开始回想过去种种,想着想着便又哭了起来,直到累极了昏睡过去……
平羽喝的微醺,被人扶着下了马车,他正想着一会儿到了祥园得先眯一会儿,等酒醒了再去找温华,谁知却被哭哭啼啼的滴珠拦住了,他吓了一跳,顿时清醒了不少。
“三爷,快去看看姑娘吧!”
他一把拽住滴珠,“你说什么?她怎么了?”
滴珠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说不出话来,平羽见问不出什么来,索性丢下她,向后院跑去。
竟然有女院
……温华……温华……快开门……
温华睡得迷迷糊糊的,听见有人喊她的名字,也只当自己是在做梦,她翻了个身,又闭眼睡去……
哐当!
一声巨响吓得她立即就坐了起来,一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是谁!?”
平羽冲了进来,第一眼就看见了温华红肿的眼睛和苍白的脸,“温华,你没事吧!你怎么了?”
温华捂住眼睛,有气无力地往后一倒,“……我没事,你真要吓死我了……”
见她这个模样,平羽便是再怎么焦急也只好忍着,“你到底是怎么了?滴珠吓得都快哭傻了。”
温华摇摇头,不说话。
平羽屋里屋外看了一圈,在书房的桌子上找到了那封信,他快速地看了一遍,心里明白多半是这封信的缘故,拿着信回到了温华的卧室,他甩甩那两张纸,“为了这个?”
温华双手抱膝,表情闷闷的,待平羽又问了一遍,才轻轻地点了点头。
平羽心里那个气啊!这丫头!这丫头也太不让人省心了!他攥了攥拳,猛地一转身出去吩咐所有人百尺以外候着,不得吩咐不得靠近,转而回到屋里,杀气腾腾的来回踱了两步,“忘了来之前说过的话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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