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华翻了个身,觉得屋里有人,睁眼见是他回来了,打了个哈欠坐起身,“怎么这会儿才回来,吃饭了没?”
“在濂四哥那儿用了些,被他灌了些酒,这会儿有些喉咙干,还有果子露没?”
温华就叫人给他调了热乎乎的果子露润喉,梳洗过后,颜恕打发了伺候的人,两人偎在临窗的大炕上头挨头的说话。
“大哥二哥叫了我去说话,生怕我想不明白,倒是好生劝了我一番。”
温华掩唇打了个哈欠,“哦……那你想开了没?”
颜恕笑了,“有什么想不开的?反正今年不考,耽误的也不只我一个,大哥劝我不妨出门游历一番,长长见识,或者跟着父亲三叔去看看下边的民风,学学仕途经济,写时文的时候更能言之有物。”
出门游历,这跟后世的旅游可不是一个意思。说得浅显些,就是到陌生的地方体验生活,看民情,长见识,少则一年半载,多则三五年,甚至七八年也是有的。
他们才成亲不到半年。
诗里怎么说的?悔教夫婿觅封侯。
“……已经定了么?什么时候啊?去哪里?”
她差不多把“不愿意”三个字写脸上了,颜恕拍拍她,道,“只是先这么一说,还没定呢,”坐过去揽着她,笑道,“怎么,这就舍不得我啦?”
温华埋在他怀里不吭声。
虽然知道他要办的是正事,但想到他可能一走就是几年,辛苦在外奔波,两人不得见面,就很不是滋味儿,“你若一走几年不回来,恐怕再回来的时候都不认得我了。”
颜恕就抱着她轻轻晃着,好像在哄孩子,“瞎说,不会去太远的,放心,顶多三五个月就回来了。”
见她情绪不高,他便不再多说,“不过今儿倒是听说了一件事,二叔想走走路子捐个官做。”
温华有些惊讶,“二叔?他能放得下?”让一个考了多少年的‘煞场老将’甘心花钱买官,可不是一件容易事。
“毕竟他家就天赐这么一个儿子,总要给天赐铺铺路,可如今这形势——也只能再等两年了。”顿了顿,他叹道,“咱家朝中无人,想不老实也不行,自从祖父没了,家里就一蹶不振,唯有老爷和三叔勉强支撑,如今看来倒也好,至少不在圣上眼前碍事儿。”
这话说得有点儿太直白了,温华推推他,“这话你在外头可别浑说!”
颜恕一笑,“放心,我知道分寸。”
见他眼神清正,她放下心来,就跟他聊起来,“今儿下午太太找你呢,问你知不知道春闱停了的消息,不像是不高兴,倒是有些牵挂你的意思,我说你可能去了濂四哥那儿,太太又问你这几天有没有好些,还烧不烧,吃了些什么。”
颜恕点头“嗯”了一声,却不像原先似的一提起大太太就从骨子里透出不耐烦,温华笑笑,脑袋靠在他肩膀上,“下午你不在,我自己一个人待着,就想起史书记着说从前也曾有那十几年甚至几十年不开考的时候……你可不能灰心丧气,咱们该怎么过日子就还怎么过。”
颜恕就笑,“那都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了,那时候门阀丛立,只按品评授官,自然用不着科举,如今除了极少走恩荫路子的,天下仕子哪个不指望科举成名?停考一回二回也就罢了,次数多了,那就是与天下仕子为仇。”
颜恕拍拍她,“别担心,早晚让你穿上凤冠霞帔。”
温华却“哼”了一声,“凤冠霞帔我不担心,还不是怕你想不通累着自己。”
颜恕爱她这娇嗔的模样,心头甜丝丝的,伸臂把她搂在怀里。
虽然他的胸膛不厚实,可她就是觉得安心,搭在他肩膀上的手不自觉的滑了下来,鬼使神差的摸到他胸前蹭了蹭。
耳畔的呼吸声顿时慢了两拍。
温华醒过神来,脸上滚烫,轻咳一声,“你这件衣裳料子是不是薄了些?”
他莞尔一笑,把她搂得更紧了,说话时热气吹在她耳边,“娘子想摸就摸,不必客气。”一翻身就把她压底下了。
温华怕有人进来看见,涨红着脸推他却推不开,羞恼的掐了他一下,趁机侧过身子,“当心让人看见!”
“这可是正经事,”他拍拍怀里窘得快要缩成一团的温华,摸到前面占些便宜,顺手把她拉回怀里,“要不然咱什么时候有儿子?”
被他调戏得窘了,温华“呸”了一声,拍掉他的贼手,“若头一个是女儿呢?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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