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小厮有些担心的看着马上的白润,“您这是?”
白润回过身,朝小厮轻抬下巴,“去邓家村。”说完,不顾别人的拦阻,策马向邓家村跑去。
因为现在白日里常常有团练和村中召集的会议,所以如今一家人已经适应了邓知仁突然被人叫走——这天中午刚吃了饭,邓知仁就被叫出去了,众人已经见怪不怪,于是各人忙活各人的事,院子里安安静静的。
未时过半,院外传来敲门的声音,家里人都吓了一跳——这明显是陌生人的敲门声!平羽出屋听了一会儿,听到外面有少年说话的声音——“是这里吧?”“不会弄错了吧?”“你再去问问。”
他走到院门前张口问道,“是哪位?报上名来!”
过了一会儿,“平羽!是我!白期知!”
平羽吓了一跳,这人怎么来了?这位与他几乎没什么来往呀……
白润一等开了院门就满面笑容的作了一揖,平羽连忙还礼,特意把动作放慢了些,心里犹豫要不要把这位少爷引到家里,或者是就在外面谈?
“平羽你家里真是井井有条!”白润笑得十分热情,倒让人不好拒绝了,于是只好将他引到院子里。
温华籍着窗户看见院子里的情形,见上次的那个据说是白家少爷的少年把两个仆人留在了外面,自个儿自说自话的进了院子,心里很是不喜,经历过白金枝那件事,她无论如何对姓白的都没有好感,偏偏这会儿这个姓白的少年还跑到自己家里来,真让人看不顺眼……
于是她连茶也懒得端,躲在屋里装作不知道,反而是宋氏,知道是平羽的同窗前来拜访,显得十分热情,见温华歪在炕上不动弹,以为她身体不适,便亲自煮了茶水端了茶点招待白润。
白润一开始只是因为好奇所以来瞧瞧热闹,见宋氏头发已经花白,面容慈祥,知道他是平羽的同窗还亲自下厨煮茶招待,便有些不好意思,思来想去觉得自己孟浪了,不告而来不说,还双手空空……
突然间一个一两岁的小宝宝摇摇晃晃的出现在正房门口,平羽赶紧走过去抱在怀里哄着……
他瞪大了眼睛——本来他就是因为无聊才会过来,见到这么个有趣的小东西简直就是意料之外的趣事,于是更加挪不开视线了,逗了元元半天,忽然想起自己还没有给见面礼——好像家里的尊长们见到亲戚家的小孩子都会把身上的一件东西解下来送给小孩子……他想了想,解下腰上一个红底云纹的荷包,里面有一套金锁金钥匙,把金锁金钥匙取出来挂到脖子上塞到衣领内,将那红底云纹的荷包放到元元的眼前晃了晃,立即就被她抢到怀里,再也不肯撒手了。
平羽有些尴尬,虽然这位同窗好似很喜欢元元的样子,可他到底也没有说是什么事,反而一反常态的拉着他闲话了半天,这会儿又把这么精致的荷包送给小元元,真是——奇怪……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呢?……难不成是专门来聊天的?哈哈……不会吧……
除了朝英朝益以外,白润可以算是平羽的同窗中第一个来到家里做客的,因此宋氏很是看重,提前问了白润的家远不远,说是要请他在家里吃一顿便饭。
白润本来就因为自己的临时起意给人家带来麻烦而觉得不好意思,听到宋氏要留他吃饭,更是为之赧颜,连忙摆手说不用了,说自己家中尚有尊长等他回去用饭,不好叨扰太久云云,倒退着告辞离开了。直至上了马,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好久没有像今天这般手足无措了……怔愣之余摇头失笑,带着从人驾马离开了。
先生的客人
几百里外官兵和响马正打得热火朝天,为这农忙时节的喜悦添上了几分不安和仓促,家家户户紧赶紧的收割粮食,就连衙门里派来督粮督税的衙役们面容上也添了几分肃穆,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邓家村外,远远的过来了一行人,都骑着马,中间为首的一个中年文士,足蹬官靴,一身青绸儒衫,发髻上一支发簪古朴雅致,一看就知有些年头了,他身边跟着四个随从,另外还有一个衙役模样的人——“大人,这里就是最早发起联寨的邓家村了,这边是白庄,白老太爷家的大老爷如今正是徐州知府。”
“嗯。咱们去那边看看。”
田地里收割忙,谁也没工夫过多的搭理无关的人,这中年文士寻了田间正在收割的农人问了几句,农人都忙于手里的活计,见他一身儒衫才抽空应付他几句问话,未几又弯腰干起活来。
中年文士手搭凉棚自右向左极目远眺,又驾马沿着围绕邓家村的小路走了一段,见邓家村外围都竖着高高的栅栏,几个角上搭起了瞭望塔,不由赞许地点了点头,瞭望塔上值守的人左右张望着,看见他过来,立即大声问了一句,“哪儿来的?干什么的?”
他拱手施礼道,“我是来寻朋友的,这里可有一位姓李的教书先生?”
那人仔细的看了他们一行人的打扮,见其中有衙役跟着,便点点头,“是要找李先生啊!行,进来吧!”只见那人转过头去喊了一声,不一会儿,木栅栏上的大门打开了,中年文士道谢之后,便带着从人进去了。
他身边的一个随从低声问他,“大人,在这样的地方您也有旧相识?”
他笑了笑,没有答话,只是牵着马径直往里走,远远的就看见有两个小姑娘肩并肩的走着,手里还提着个食盒,待她们走近了,微微好奇地打量他们一行人,又交头接耳议论了一会儿,他觉得有趣,喊住她们,“请问教书的李先生是住在哪里?”温华看看他,看看他身后的随从和衙役,再看看身边的小欣,答道,“我们就是去学堂的,跟我们走吧。”
那中年文士朝身后微微示意,便和温华、小欣并排向学堂走去。
“李先生在这里教了多少年的书了?”
两个人互相看看,摇摇头,“不知道,好些年了吧。”
小欣道,“我大哥以前就是在先生的学堂里读的书,我家小侄子已经两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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