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宋氏开了口,“各位乡里乡亲平时对我们孤儿寡母都十分照顾,今天的事情大家也都看到了,我家知仁能干又孝顺,大家也都是明白人,今天被人这样泼了污水,我是有口难言,好在现在事情都查明白了,今后若是再有什么难听的话污蔑我家知仁,还请大家做个见证。”
这事儿只要长眼睛的都能看出是白家金枝自己不要了脸面栽赃,硬要嫁给邓知仁,再说众人都是一姓,本家本族的,自然爽快应下。
好不容易打发了金枝一家,又谢过了众人,温华给惠儿奶奶又塞了一块银角子,喜得她直把温华夸得似花儿一般。
众人议论纷纷地走了,温华锁了大门,去厨房把菜粥热了热,炒了几个鸡蛋,细细的调了一盘小葱拌豆腐,摆到了饭桌上。
宋氏脸上的泪还未干,她小心的给儿子上药,邓知仁眼眶红红的,不知在想什么,平羽在一旁也有些神情萎靡,怀里抱着元元。
宋氏看了一眼有些发蔫的元元,道,“元元肯定饿了,温华,你先喂她吃粥。”
“平羽,你今天护住了妹妹,做得很好。”
平羽脸一红,随即摇了摇头,“我不能帮到婶子……”
宋氏摸摸他的头,“你这样很好,今天虽然遇到了难事,可是你们都能齐心协力,把各自的事情做好,婶子很为你们高兴。”
平羽的脸更红了,他扒了两口饭,发了一会儿呆,才道,“婶子,以后一定不会再让这样的人进咱们家了!”
“好——”宋氏给他夹了一块鸡蛋,“你好好读书,将来有了本事,谁也不敢欺负咱们。”
邓知仁放下筷子走了出去,背对着他们双手叉腰站在院子里一动也不动。
“二哥——”温华有些担忧的看着他,又看看宋氏,见宋氏没什么表示,便也不再说什么,低头专心喂饭。
晚间温华想问问宋氏,那张立妾文书该怎么处置,然而看到宋氏那满是疲惫的面容,她又把话咽了回去。
邓知仁第二天就去了县城,待了两三天才回来,去的时候阴沉着脸,回来时却是神情愉悦。
温华十分纳罕,问他原因,他却摆摆手,说过些日子她就知道了。
这个“过些日子”并没有过多久。
不出半月,白庄便传来了白金枝嫁人的消息。
据说男方是县城兴和绸缎庄的东家赵老爷子,年逾五十而无子,他又不愿意将产业留给过继的儿子,就一气儿买了四个丫鬟,结果两年下来连一个生养的都没有,找了算命的批了批命盘,说他五行缺火,要找一个八字合适的寒门女子方得延续香火,找来找去就找到了白家庄的白金枝,听说她已经定给别人做妾,就花了五十两银子将立妾的文书买了过来——一般立了文书的妾室是不会轻易买卖的,但是可以通过立妾文书进行转让,白金枝尚未嫁到邓家,赵老爷子买了文书自然也就等于买下了白金枝。
不管白金枝是否愿意,赵老爷子在本地颇有势力,又与府衙老爷是姻亲,即便是白庄的白老爷子也是要给三分面子的,由不得她不嫁。
喜房迎新妇
转眼之间就到了五月,邓知仁的婚事迫在眉睫,温华年纪小,对这些古礼并不懂,看着宋氏忙里忙外的,有心帮一把也不知如何下手,唯有将家里的事处理的井井有条,最大限度的使宋氏能轻省些。
临近婚礼的这些天,全家人简直是忙得不可开交,宋氏不得不请来了和她家关系不错的几家亲戚来帮忙,平羽每天下课回来就帮着跑腿,温华则成了专职的保姆和端茶小妹。
乡间成亲,没有那么多讲究,六礼之中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有些步骤就简化了或者干脆省略了,比如纳征和请期就安排在订婚的那天同时进行了。
宋氏接纳了娘家兄弟的意见,从外村请来了专办红白喜事的宴席班子,宴席用的棚子、桌椅、碗筷以及洗菜做菜的厨子、上菜的小厮,都由他们提供,至于柴米油盐和菜蔬的采买宋氏则委托了邓五爷的二儿媳裴氏和另外一位同宗的妯娌张氏帮忙。
宴席班子的班主提前五天给宋氏送来了采买的菜单,上面列了长长的一串,看上去十分吓人,裴氏和张氏拿过单子找了个识字的孩子念了一遍,两人叽里咕噜商量了一会儿,立时就把单子上所列的删去了大半,听得那班主汗都下来了,他捏了捏袖子,“两位大嫂,就这么点儿东西哪够二十桌的呀?”
裴氏给班主倒了杯茶,笑道,“我们这儿又不是状元娶亲,不要那么多花哨的东西,只要吃饱吃好油水足就可以了,将来等我们家孩子考上了秀才,随你开多少好菜!”
那班主犹自不死心,还想再劝,被裴氏拦住,“这回的菜若是做的好,你们不也得了个好名声么?这样吧,若是做的好,工钱再加三成!如何?”
班主在心里暗自算了算,觉得这样也差不多,遂面露无奈的点点头,“这位大嫂可真是会做生意,这三成的工钱到时候可不能不作数啊!”
裴氏和张氏笑眯眯的相互看了一眼,“这是自然,只要你们拿出手段来,还愁没有银子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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