呛水的感觉很难受吧?他的眼睛红了,鼻子红了,脸红了,甚至脖子都微微地涨红了。他额角的青色血管一跳一跳的,那么明显,就像是刚刚痛哭过的样子。
小曦紧紧抿着嘴唇,想要克制住自己汹涌上来的泪水,眼前却一下子就模糊了。
安远被小曦的泪眼灼得喘不上气,胸腔快要炸开了。他坐直了身子,双手捧起小曦的脸,他想跟小曦好好谈谈。
他想说,我不算吃醋,就是想把那些对你垂涎三尺的男人都海扁一顿。
他想说,我现在特别上火,那个皇甫一看就不是善茬,你能不跟他联系吗?
他想说,那个仝老板是何居心我还没弄明白,你得容我时间找人去查查。
他想说,我今天才知道其实你和别人交流根本没什么障碍的,这我就放心了,将来我会把靠谱的男人介绍给你认识,让你多几个异性朋友的。
他想说,小曦,你得学会判断男人跟你接近的动机,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要学会保护好自己。
他想说,我的小兔子,今天晚上你要是故意让我吃醋的,那该——多好……
那么多的想说的话,像是电流一样齐齐划过安远的大脑,一时之间,他竟捋不出头绪了。
“你……咳……咳咳咳……”你别哭了,听我说,安远眼看着小曦的眼泪已经簌簌地滑了下来,他急着去劝慰,然而刚一张嘴又忍不住剧烈地咳了起来。
太着急说话了,气管的水没少呛,安远握紧了拳头硬要往下压,表情挺痛苦的。小曦看着安远肩膀猛烈地震颤着,更加伤心无措了。
也就在那一瞬,小曦扑进安远怀里,紧紧地抱住了他。
“你……”安远好容易缓上气来,又默默地咽下了想说的话,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抚慰着小曦的头,微咳着清空气管里的水汽。
“安远,人什么样子才算是正常的,我不知道,你告诉我,我可以学。但是,求你,别把我推给别的男人。如果,你觉得我心理有病,讨厌我了,你说,我会走。我求你,别把我推给别的男人,求求你……”小曦的眼睛抵在安远宽阔的肩头,不想让眼泪涌出来,却没想到,很快就把安远的衣服弄湿了一片。
这些话,她早就想说了。在安远反复地告诉她,他跟于宁在一起只是忙工作让她别担心的时候,在安远把她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带进夜店的时候,在安远告诉她“你自己玩一会儿”然后把她一个人扔在座位上消失的时候……
安远,如果我不安你和别的女人独处是不健康的,那么,能不能,你告诉我健康的标准是什么?我会努力学的。
安远,如果你觉得我应该学会和别的男人聊天搭讪才有资格站在你身边,那么,我可以抑制住发抖的心伪装出笑脸的,只要,你认为这样才算是正常的。
安远,我的世界,本来就没什么标准,只要是你说的,都可以作为我的标准的,可是,为什么,见到那个叫皇甫的男人以后,你要赌气呢?
安远,我只是情商比较低,但我不是没有智商的,你逼我改变,你假装和皇甫热情,你在吃醋……这些我不是看不出来的,你为什么总是把我当成两三岁的孩子来哄骗呢?
小曦在安远肩头越哭越伤心,最后,泣不成声了。她委屈,她不懂,她害怕,她无措……
归根到底,是你让我留下来,用两年的时间“补偿”你的“第一次”,为什么,现在又要把我推开了呢?
“安远,我到底哪里做错了,你告诉我啊……”安远最后只听到小曦反反复复地哭诉着这句话。
安远的心,陡然轰榻了。
“你没错,没错,小曦乖,不哭了……小兔子,老公错了,是老公错了……我怎么舍得,怎么可能呢……你没错,我错了,老婆,我错了……”安远手忙脚乱地安慰着小曦。
小曦哭得太厉害了,她似乎使出了全身力气在抱着安远,安远想把她拉起来,却又舍不得使蛮力,一时间他不知道在心里把自己骂了多少遍,可是怎么劝小曦都只管哭,而且越劝她哭得越悲戚,安远真有种想要一头撞死的冲动了。
要不是小曦还在阑尾炎手术恢复期,安远还真想直接把小曦扑倒了事。至少那样的方法最直接,最能让小曦感受到安远对她的需要。安远哀叹,心理对抗的技术学了不少,为什么就只对自己媳妇儿束手无策呢!
十一点半了,如果在平时,安远有足够的耐心慢慢把小曦哄好,把心里想说的话一点一点跟她说清楚,但是任务在即,明天是要在刀尖上走一回的,直觉告诉他,明天只会比跟周口那次更危险,所以今晚就必须保证高质量的休息。
血往头上涌,安远无奈低吼了一声:“行了!别哭了!你是我的,只属于我的!你要再哭,我现在就去把那个叫皇甫的灭喽!”
前三句是心尖上的血,后一句是肺腑里的疼。
安远只想告诉小曦,看见那帮男人看尽了你的一湖春|色的时候,我恨不得把他们眼睛都扣瞎!那个皇甫现在是我最害怕会伤害你的人!
“……”
小曦全身一僵,果然止住了哭泣,她惊恐地看着安远,慢慢地松开了手。随后,她身子一软,堪堪向地上瘫坐下去,还好被安远一把捞住,强行抱在了膝头。
小曦无力地坐在安远腿上,仍忍不住一哽一哽地,每一次抽噎,都好像整个身体在抽搐。她茫然地看着安远,如同是看着一个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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