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远,其实,你害怕的还有什么呢?”小曦回忆着几个月里那么多面的安远,有那么点儿疏离陌生。
她被欺负时,他用一根烤红薯砸跑了流氓,他勇敢;
她被挟持时,他给悍匪下跪,哭得涕泪俱下,他软弱;
兰君轻蔑他时,他冷然回驳,不可侵犯,他高傲;
她赌气哭泣时,他当真把主板卸下来跪,他卑微;
他强悍,他虚弱,他无言,他幽默,他体贴,他冷漠,他沉稳,他狡黠,他绅士,他无赖,他……到底是个怎样的男人呢?
“我弱点吗?”安远几乎想要脱口而出,目前是你,将来,也只能是你。
但是扫了一眼墙上的工字钉,安远抹了一下头上微微浸出的虚汗笑笑:“怕被你甩。”
这答案不算虚假,但也不至于威胁到小曦的安危。怕你说两年期限一到,就要离开,当你已经融进我灵魂以后。这是实话。如果,对方不是用你威胁我,而只是制造误会吓跑你,就算我满世界的寺院古刹找你,至少你是安全的。
不知道是因为烧着,还是别的什么,总有一种垂死的期待在安远胸口鼓荡着。或许是从于宁拿出他所有档案资料开始,或许是在耔阳“忠告实情”以后,安远心里的不安,不是因为终会到来的殊死一搏的悲壮,而是,幸福幻灭的怅惘。所以,明明可以说些“怕蛇,怕水”一类无关痛痒的话,他却说出了怕她甩了他。
是潜意识里已经想要推开她了吗?明明手里还把她抓得紧紧的。
“这算是我的特权吗?”小曦逗趣地问。什么时候开始不再惧怕他?什么时候确认了自己爱上了他?这些细节,她还需要慢慢回忆确认一下。
“包你屡试不爽。”安远嘴里打趣回应,却满脸平静地看着兰素曦,“如果我还活着的话。”
小曦微微皱了眉头,他突如其来的消沉,她心跳猛地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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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姆车里的耔阳扯下一侧耳机,重重踹了一脚面前的矮茶几,钢化玻璃在军靴下应声碎裂。
“谷子,拨两个人,保护兰素曦,从头到尾,两年,原因你自己找。”耔阳拨通了欧阳谷的电话。
“不是吧?老大你自己的人呢?我这边跟两个大案,主力都派出去了。”欧阳谷趴在地板上逗弄新捡回来的加菲猫,不自觉抬起右手狠搓了一下精短的头发。
“我要方便还找你?不行你就自己去!”耔阳口气不善。
“地主家真没有余粮了……”欧阳谷盘腿坐起,有点沮丧,这老大惹不起,何况他有命根子在耔阳手里呢。
“行,以后你家猫崽子惹了麻烦别找我!”耔阳直接挂了电话。
很快,电话回拨回来,欧阳谷在电话那头骂:“草!祖宗!等她年底转这边儿来看我还认识你!”
耔阳歪着唇又抿了下嘴角:“她能顺利转了再说。这么早暴露弱点,以前怎么教你的?”
“你大爷!得了便宜还卖乖!等你有了牵绊那天看我怎么收拾你!”欧阳谷嘴硬,早就缴械投降了。
“等吧。”耔阳冷哼一声,再次挂断电话。
等他有牵挂?从幼儿园开始培养吗?还是从基因库里培育一个?他41的时候,恐怕不会有兴趣找14的。当然,这只是气话而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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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买了明天晚上的票去谛海。两个下铺。”8月28号早上,安远神清气爽地起床,在浴室做完半个小时的俯卧撑,冲了澡出来,看见躺在床上发呆的小曦,她幽幽地说。
“你刀口还没完全长好,折腾感染怎么办?我下个月休假,等你好利索再去吧。”安远没想到小曦会坚持。
“你不是说严晓军和林汐妍要下个月9号登记吗?快的话,能在他们登记前把照片赶出来。”小曦神情坚定。
“他俩暂时不办婚礼,婚纱照的事儿不着急。”安远心里很堵。他从来没怀疑过小曦,一刻都不曾。
但是,兰君,她又来搅和什么?
“小姨打电话说照片很着急,让我抓紧给她。”小曦咬咬嘴唇,说实话了。
“你没跟她说你刚手术了吗?”安远的隐怒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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