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含恨看向自己手腕,不由僵住!
依然是雪白雪白的,别说青紫了,就连点红印子都没有。
不,不能够啊,方才明明差点疼死她!良二夫人懵逼了。
她并不清楚习武之人分内家和外家两种,外家打的就是人皮肉,跟街头打架差不多,而内家伤的是筋骨和腑脏,方才那一下,良骁用的是内家,让她犹如被点中痛穴,皮肉却是毫发无损。
且让良二夫人先懵一会子,再说回这对冤家小夫妻。
当着倪嬷嬷的面,良骁板起脸训斥庄良珍:“你做了什么好事,二婶娘为何会大发雷霆?”
神情肃穆,声音严厉,好一副训妻的架势!
庄良珍怯懦懦垂下脸,扁着嘴道:“我哪知晓谢姑娘真心喜欢的人是良骏啊,还以为是你睡在里面,这才冲了进去,二婶娘心疼谢姑娘和五爷,但也犯不着拿我来撒气啊。”
你给我闭嘴啊!闭嘴!良二夫人一阵晕眩。
良骁冷笑:“休要胡说八道,二婶娘素有贤名,怎会因为谢姑娘不检点而亲自对你动粗,你可是小长房的二奶奶。”
是呀,她是小长房的二奶奶,但是以贤良淑德著称的良二夫人竟平白无故要为了一个不检点的女子打她。
这是欺负庄良珍呢,还是欺负他这个世孙?
良二夫人猛然警醒,眼睛闪了闪,急忙晕过去。
庄良珍却哭的更大声:“二婶娘要打我,就连你也凶我!你们……你们欺人太甚!昔年你们想要《马经》就找我们家,要完一本还要下一本也找我们家,如今她儿子玩女人都要赖我头上!良骁,这日子不过也罢,我要跟你和离!”
啊呀呀,看看这说的是什么话!良三夫人挤着笑上前打圆场:“事已至此,你们二婶娘是急糊涂了,可怜她一片爱子之心吧,你俩就不要在这里吵啦,不然又火上浇油,依我看呀……”
偏就要火上浇油又如何!庄良珍跺跺脚,掩面而哭跑走。
这场戏是越唱越歪了,往小了说就是鲁公府五爷玩了个女人,往大了说五爷不想要这个女人但不得不要,于是整个二房都不开心,所以不开心的良二夫人气得要打小长房的二奶奶。
听上去毫无逻辑啊,这事跟二奶奶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二奶奶玩女人!当日不在场的下人们私底下议论纷纷。
先不管逻辑的问题,反正二奶奶受了委屈,良二夫人就当着仆妇的面,一大耳瓜子差点扇了她的脸,虽然最后没扇成,但跟打了她的脸也没啥区别。
二奶奶原就是有今朝没明天、光脚不怕穿鞋的祸害!受了委屈今日不发作难不成还要等下辈子?
所以庄良珍回到小长房便要撕抄了一半的经书,二爷震怒不已,平时贴身伺候的丫鬟们纷纷从房里退出,其他仆妇更是不得靠近上房半步。
然而有心人还是能找到办法听墙根,即便墙根隔的有点儿远,但还是听见了几声尖叫和巴掌声。
于是安插在小长房的探子们当晚便兵分两路,一路奔慈霁堂,一路奔月华堂,回禀如下:二奶奶和二爷吵得厉害,不,已经打起来了!现在慎德园乱成一团,大丫鬟守着上房不让人靠近。
良二夫人死死咬紧唇。真的会打吗?她不信!
就凭当时良骁的所作所为,摆明了就是偏帮庄良珍,也或者是一个警告。
提醒二房适合而止的警告。
这孩子的翅膀终究是硬了,而她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确实做的有失体面,如今这个哑巴亏是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
良二夫人狠狠绞着手里的佛珠,力道之大,扯断细绳,一百零八颗珠子顷刻四处飞溅,其中一颗砸中了正在为她洗脚的小丫头的眼,小丫头疼的啊了一声,良二夫人恨的一记窝心脚,将那倒霉的小丫头踹翻,完了,又抓起案桌上的梅瓶,这下若是砸中脑袋,不死也伤。
梧桐跳出来:“这种事哪里需要夫人动手。”
她扯住小丫鬟就是一巴掌,又揪起耳朵拖至院中一顿好打。
挨了打的小丫头虽然看上去鼻青脸肿,但好歹是保住了命也没残废。底下的仆妇们悄悄为她捏了把汗,亏得当时值夜的是梧桐,尽管梧桐凶悍,打人也疼,但从未打死或者打残过谁,倘若是齐妈妈……下人们只要想一想齐妈妈笑眯眯的脸,皆不寒而栗。
那么此时听了探子回禀小长房闹腾的月华堂又是一副什么光景?
月华堂竟然出乎意料的平静,老太君什么话也没说,只派了倪嬷嬷送给良二夫人两本《心经》和《法华经》,说是最近要用,请她每本抄个九九八十一遍。
据闻倪嬷嬷送完经书没多久,良二夫人便昏倒,这回是真的,实打实的被庄良珍气晕。仆妇们又是掐人中又是熬药一直折腾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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