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予没吭声,他在门上杵了几条很明显的划痕后,就把铁锹一扔,拿出手机调到了秒表界面,开始计时。
手机的浮光映着他的脸,他轻声地说:“我没想撬门,我是在算我们大概还有多少可以吸氧的时间。”
“……”
“两小时。”贺予最后放下了秒表,回头看着谢清呈,“我们还有两小时。”
这是这道死亡算术题的答案。如果没有意外,两小时之后,整个封闭舱将被大水填满。
谢清呈没有说话,下意识地从兜里摸烟。
烟盒是空的。
他想起来,刚才在外面,最后一支烟已经让贺予拿走了。
“……你他妈的,你为什么要抽我烟。”谢清呈烦躁地烟盒捏了,扔到一边。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烟不烟的。”
谢清呈抬眸看向贺予,依旧烦躁:“那你他妈的为什么没事要一直跟着我。”
“……”
越说越烦:“……我告诉你贺予,你如果不跟来,就不会有现在这种事。你真是自找的。”
贺予:“如果我不跟来,你现在可能就已经死了。”
“……”谢清呈冷硬道,“干净。那样死的也就只有我一个。”
贺予的心莫名紧了紧:“谢清呈,你……是在替我觉得不值得吗?”
谢清呈沉着脸干脆地回:“我是觉得那样清清楚楚,谁也不欠谁。也不会有人拿走我最后一支烟。”
“……”贺予脸色精彩,趟着水走近他身边,“你知不知道死了是什么意思。”
“我是个医生。你觉得我不知道死是什么意思?”
贺予说:“是吗?可我看你是个疯子。”
舱内水声不断。
谢清呈把视线从贺予身上移开了。
他没有再和贺予争执,而是拿出手机,划开屏幕——但奇迹没有发生,信号源依然是零,报警电话拨出去也没有能穿透壁垒。
让贺予没想到的是,谢清呈在通话未果后,居然从相册里翻出一段水母视频,点开开始看。
“……”他一时不知是该觉得谢清呈的黑色幽默感太重,还是这个人冷静的太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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