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子跻,字伯升,颇有意尚。秘书郎。朝议以羡本不合山河之赏,故不许跻袭。跻诉讼久之,始听绍封。稍迁前将军、太中大夫、梁州开府长史。与刺史元罗同陷萧衍,卒于江南。
子孝绪,元象中,以跻柩还国。兴和中,袭爵。齐受禅,例降。
灵珍弟灵奇,立忠将军、齐州刺史。进号冠军将军,赐爵昌国侯。为政清简,有威惠。
子恭伯,右光禄大夫。
史臣曰:为国驭民,莫不文武兼运。燕凤以博识多闻,昭成致礼,和邻存国,贤之效欤!许谦才术俱美,驰骋艰难之日,观几独劝,事契冥符。张衮以才策见知,早蒙恩遇,时无宽政,斯言贻咎。玄伯世家隽伟,仍属权舆,总机任重,守正成务,礼从清庙,不亦宜乎?宽模俱能见几而动,道固穷而委质。邓渊贞白干事,才业秉笔,祸非其罪,悲哉!
列传第十三 长孙嵩 长孙道生
长孙嵩,代人也,太祖赐名焉。父仁,昭成时为南部大人。嵩宽雅有器度,年十四,代父统军。昭成末年,诸部乖乱,苻坚使刘库仁摄国事,嵩与元他等率部众归之。
刘显之谋难也,嵩率旧人及乡邑七百余家叛显走,将至五原。时寔君之子,亦聚众自立,嵩欲归之。见于乌渥,称逆父之子,劝嵩归太祖。嵩未决,乌渥回其牛首,嵩僶俛从之。见太祖于三汉亭。太祖承大统,复以为南部大人。累著军功。后从征中山,除冀州刺史,赐爵钜鹿公。历侍中、司徒、相州刺史,封南平公,所在著称。太宗即位,与山阳侯奚斤、北新侯安同、白马侯崔宏等八人,坐止车门右,听理万几,故世号八公。
晋将刘裕之伐姚泓,太宗假嵩节,督山东诸军事,传诣平原,缘河北岸,列军次于畔城。军颇失利。诏假裕道,裕于舟中望嵩麾盖,遗以酃酒及江南食物,嵩皆送京师。诏嵩厚答之。又敕简精兵为战备,若裕西过者,便率精锐南出彭沛,如不时过,但引军随之。彼至崤陕间,必与姚泓相持,一死一伤,众力疲弊。比及秋月,徐乃乘之,则裕首可不战而悬。于是叔孙建等寻河趣洛。遂入关。嵩与建等自成皋南济,晋诸屯戍皆望尘奔溃,裕克长安,嵩乃班师。
太宗寝疾,问后事于嵩。嵩曰:“立长则顺,以德则人服。今长皇子贤而世嫡,天所命也,请立。”乃定策禁中。于是诏世祖临朝监国,嵩为左辅。世祖即位,进爵北平王,司州中正。诏问公卿:赫连、蠕蠕征讨何先?嵩与平阳王长孙翰、司空奚斤等曰:“赫连居土,未能为患,蠕蠕世为边害,宜先讨大檀。及则收其畜产,足以富国;不及则校猎阴山,多杀禽兽皮肉筋角,以充军实,亦愈于破一小国。”太常崔浩曰:“大檀迁徙鸟逝,疾追则不足经久,大众则不能及之。赫连屈丐,土宇不过千里,其刑政残虐,人神所弃,宜先讨之。”尚书刘洁、武京侯安原请先平冯跋。帝默然,遂西巡狩。后闻屈丐死,关中大乱,议欲征之。嵩等曰:“彼若城守,以逸代劳,大檀闻之,乘虚而寇,危道也。”帝乃问幽微于天师寇谦之,谦之劝行。杜超之赞成之,崔浩又言西伐利。嵩等固谏不可。帝大怒,责嵩在官贪污,使武士顿辱。寻迁太尉。久之,加柱国大将军。
自是,舆驾征伐,嵩以元老多留镇京师,坐朝堂,平断刑狱。薨,年八十。谥曰宣王。后高祖追录先朝功臣,以嵩配飨庙庭。
子颓,善骑射,弯弓三百斤。袭爵,加侍中、征南大将军。有罪,黜为戍兵,后复爵。薨,谥曰安王。
子敦,字孝友,位北镇都将。坐黩货,降为公。高宗时,自颂先世勋重,复其王爵。薨,谥简王。
子道,字念僧,袭爵。久之,随例降为公,位右卫将军。卒,谥慎。
子悦,袭爵。建义初,复本王爵,寻降为公。位光禄少卿。卒,赠司空。
长孙道生,嵩从子也。忠厚廉谨,太祖爱其慎重,使掌几密,与贺毗等四人内侍左右,出入诏命。太宗即位,除南统将军、冀州刺史。后取人美女以献,太宗切责之,以旧臣不加罪黜。
世祖即位,进爵汝阴公,迁廷尉卿。从征蠕蠕,与尉眷等率众出白黑两漠间,大捷而还。世祖征赫连昌,道生与司徒长孙翰、宗正娥青为前驱,遂平其国。昌弟定走保平凉,刘义隆遣将到彦之、王仲德寇河南以救定。诏道生与丹阳王太之屯河上以御之。遂诱义隆将檀道济,邀其前后,追至历城而还。除司空,加侍中,进封上党王。薨,年八十二。赠太尉,谥曰靖。
道生廉约,身为三司,而衣不华饰,食不兼味。一熊皮鄣泥,数十年不易,时人比之晏婴。第宅卑陋,出镇后,其子弟颇更修缮,起堂庑。道生还,叹曰:“昔霍去病以匈奴未灭,无用家为,今强寇尚游魂漠北,吾岂可安坐华美也!”乃切责子弟,令毁宅。其恭慎如此。世祖世,所在著绩,每建大议,多合时机。为将有权略,善待士众。帝命歌工历颂群臣,曰:“智如崔浩,廉如道生。”及年老,颇惑其妻孟氏,以此见讥。与从父嵩俱为三公,当世以为荣。
子抗,位少卿,早卒。
抗子观,少以壮勇知名,后袭祖爵上党王。时异姓诸王,袭爵多降为公,帝以其祖道生佐命先朝,故特不降。以征西大将军、假司空督河西七镇诸军讨吐谷浑。部帅拾寅遁藏,焚其所居城邑而还。高祖初,拜殿中尚书、侍中。吐谷浑又侵逼,复假观司空讨降之。后为征南大将军。薨,谥曰定。葬礼依其祖靖王故事,陪葬云中金陵。
子冀归,六岁袭爵,降为公。高祖以其幼承家业,赐名稚,字承业。稚聪敏有才艺,虚心爱士。为前将军,从高祖南讨,授七兵尚书、太常卿、右将军。
世宗时,侯刚子渊,稚之女婿。刚为元叉所厚,故稚骤得转进。出为抚军大将军,领扬州刺史,假镇南大将军,都督淮南诸军事。萧衍将裴邃、虞鸿袭据寿春,稚诸子骁果,邃颇难之,号曰“铁小兒”。诏河间王琛总众援之。琛欲决战,稚以雨久,更须持重。琛弗从,遂战,为贼所乘,稚后殿。初,稚既总强兵,久不决战,议者疑有异图。朝廷重遣河间王琛及临淮王彧、尚书李宪等三都督,外声助稚,内实防之。
会鲜于脩礼反于中山,以稚为大都督北讨。寻以本使达鄴城。诏稚解行台,罢大使,遣河间王琛为大都督,郦道元为行台。稚遣子子裕奉表,称与琛同在淮南,俱当国难,琛败臣全,遂生私隙。且临机夺帅,非算所长。书奏,不纳。琛与稚前到呼沱,稚未欲战,而琛不从。行达五鹿,为脩礼邀击,琛不赴之。贼总至,遂大败,稚与琛并除名。
寻而正平郡蜀反,复假稚镇西将军、讨蜀都督。频战有功,除平东将军,复本爵。后除尚书右仆射。未几,雍州刺史萧宝夤据州反,复以稚为行台讨之。稚时背疽未愈,灵太后劳之曰:“卿疹源如此,朕欲相停,更无可寄如何?”稚答曰:“死而后已,敢不自力。”时子彦亦患脚痹,扶杖入辞。尚书仆射元顺顾相谓曰:“吾等备位大臣,各居宠位,危难之日,病者先行,无乃不可乎?”莫有对者。时薛凤贤反于正平,薛脩义屯聚河东,分据盐池,攻围蒲坂,东西连结,以应宝夤。稚乃据河东。
时有诏废盐池税,稚上表曰:“盐池天资贿货,密迩京畿,唯须宝而护之,均赡以理。今四境多虞,府藏罄竭。然冀定二州且亡且乱,常调之绢,不复可收。仰惟府库,有出无入,必须经纶,出入相补。略论盐税,一年之中,准绢而言,犹不应减三十万匹也,便是移冀定二州置于畿甸。今若废之,事同再失。臣前仰违严旨,不先讨关贼而解河东者,非是闲长安而急蒲坂。蒲坂一陷,没失盐池,三军口命,济赡理绝。天助大魏,兹计不爽。昔高祖升平之年,无所乏少,犹创置盐官而加典护,非为物而竞利,恐由利而乱俗也。况今王公素餐,百官尸禄,租徵六年之粟,调折来岁之资,此皆出人私财,夺人膂力。岂是愿言,事不获已。臣辄符司监将尉还率所部,依常收税,更听后敕。”
稚克宝夤将侯终德,宝夤出走,雍州平。除雍州刺史。
庄帝初,封上党王,寻改冯翊王,后降为郡公。迁司徒公,加侍中,兼尚书令、大行台,仍镇长安。前废帝立,迁太尉公,录尚书事。及韩陵之败,斛斯椿先据河桥,谋诛尔朱。使稚入洛,启帝诛世隆兄弟之意。出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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