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我们有多久没有见面了?我的记忆中应该是过去很久了,久到我已经无法回忆起具体的时间了,我应该不会特地去数这个时间,绝对不会,若是在脑海之中计算着和你有多久没有见面的话,我定然会迫不及待。
迫不及待地将你杀死。
即便如此,我也不得不承认,你手中的那个名为启示录的东西,对于我,对于祂们而言,都是一个危险的东西,正因它的危险,我才明白,有些维度上的规则是可以利用的,比如你的所用来观察一切的方式,它用来监视一切的方式,我记得,你们称呼它为【诗】。
——赝作居所·十一月的诗。
和十一月的休止符不同,此时祂所构筑出来的,是一个虚假的城市,或者说那座城市的赝品,一个完美的赝品,要在外表上和原物别无二致,每一个细节,每一个笔触,不论使用什么工具都不能够看出来,显然,这个时候的祂没有那么多的事件构筑出一个完美的赝品,所以,现在祂所做的,是另辟蹊径。
既然无法将这个空间化作居所的赝品,那就以真正的居所作为蓝本,将其中的大致内容在这个空间之中构建出来,不求能够达到百分之百的复现,至少,也要从轮廓和大体的模样上较为接近,这就是祂所做的。
为什么需要一个居所?
因为祂不确定这一次的十一月三十日,到底到了哪个地步,是的,祂确实是在教堂之中解决掉了变量,但是若是还有别的变量呢?不论变量到底有几个,祂都需要认为变量依旧存在,所以,不能够把自己被剥离的可能性寄托在那些运气上,祂需要做出一个准备,一个让自己不会被剥离的准备。
违反现实的躯壳,祂的身体就是一个违反现实的躯壳,脱离了固有时间与空间的躯壳,因为脱离了时间,所以不会被因果和逻辑束缚,脱离了空间,所以不会被五感束缚,这也是祂覆盖在雪花之中的原因之一,既然自己不需要那五感,那就让认知阻碍的覆盖面变得更大一些吧,至少这样,在直视到祂的时候,人还能够来得及移开目光。
在祂所看见的世界之中,赝品居所的构建已经开始了,而方块k,那个一只追寻着自己的男人就在不远处,祂看见那个男人依旧在试着接触到自己,不过,因为悖论的存在,一切都是徒劳无功。
祂正在试着以‘诗’来作为这一个赝品。
“……年,约翰与保罗之日,6月26日,身穿着鲜艳服饰的吹笛人带着130名在哈默尔恩出生的孩子,最后在山附近的刑场消失。”
隐去具体的时间,将事实融入到诗之中,然后,呼唤出另一个权能。
【往日】。
重现过去,追溯往日,将历史上发生过的,或者同一个空间之中不同时间点发生的事情重演,这份力量,祂在此时并不能够完全掌控,若是‘十一月的休止符’在这里,那么,居所之中所记录的非自然景象都将成为往日这份权能的助力,祂收集了不知道多久才收集到这么多的景色,将这些景色记录在自己的居所之中,而现在,居所不在这里。
所以祂只能够呼唤出不可控的过去。
随着祂的话语,一抹黑色覆在了方块k的手上,此时的方块k已经脱离了人的容貌,他身上有不少地方都已经崩裂,里面蠕动着的藤蔓和荆棘不断晃荡,这是跨越了界限之后,身躯无法承载污染造成的结果,人本就如此,祂看着方块k,这么想到,人就是这样的生物,哪怕知道是必然失败的结果,人也会尝试,仿佛只要尝试过了,就不会输。
黑色覆盖上了藤蔓,这边是这一次的往日呼唤出来的历史,这是十四世纪四五十年代的噩梦,席卷了整个大陆的死亡,实质的死亡,当然了,它也有另外一个名字,黑死病。
在那个时代,黑死病是一种极为凶险的传染病,传播非常迅猛,于是很多地方在房屋的墙上触目惊心地写上了一个大大的“p”字——警告、提醒路人,此屋住有黑死病人,要小心迅速躲开。
就像黑死病会传染那样,在墙上写“p”字的做法仿佛也会传染似的:一座又一座的房屋墙上,一个街区又一个街区的屋墙上,均出现了一个个黑黢黢、瘆人的大大的“p”。
而现在,方块k的身上,黑色缠绕着他,在他的身上也烙下了一个p字,同一时间,方块k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之中存在着什么,他呼吸困难,他的身体开始丧失力气,这些全部能够归到一个种类——他正在死亡。
跳过了传播、感染以及发病的过程,直接呈现出那个历史的结果,在黑死病爆发的那些年,整个大陆死亡了三分之一的人口,甚至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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