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光滑过,血光四溅,漆黑的刀锋穿透了驼背打更人的胸口。
“神兵出世,必须饮血祭之。守候我们十四年,很辛苦,你也该休息了。”不知何时,满身血污的铁匠站在沈落石背后,冷冷的逼视驼背老人。
驼背老人嘴角泛起一丝诡异的微笑,缓缓倒地,一脸安静去了。
沈落石呆立在漆黑的街,冰冷的刀依然插在驼背老人冰冷的身体上,在寒风里瑟瑟颤抖着。
“将刀拔出来!带着它快逃!你杀了人”老铁匠冷冷的说完,缓缓的倒在冷冷的冰冷的街道。
风更紧,浓云更低,寒风中飘起了朵朵雪花……
……
七年前;一个衣衫褴褛,手脸冻的通红的少年出现在铁匠铺门前;埋头打铁的老铁匠没有抬头。
“你终于来了”仿佛在自言自语,“等了七年,终于等到了。”
“等我?”少年一脸茫然。
“桌上有剩饭,吃过饭好好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开始干活。”老人感慨着转身缓缓而去。
一早起来,老铁匠便将少年带到草棚角落的破旧木箱前;将木箱抬到早已架好在炉火上的熔炉前;翘去箱盖,中间一柄断刀,旁边杂乱的堆了许多断刀头。
捡起那柄断刀,老人取了雪白的绸布,擦拭着刀面的灰尘;满脸的伤感,落漠,寒冷的眼光里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转眼便消逝;依然是那个满脸风霜的打铁老人;一脸肃穆,庄重,崇敬将擦拭干净的断刀缓缓放入熔炉中央。
一,二,三;四,五,六,七!
七把断刀头整齐的排列在熔炉四壁。
“加碳,鼓风!”严厉的喝叫,将一旁看的迷迷糊糊的石头猛然惊醒,忙拣了木炭加到炉火内,抓着风箱柄卖力的推拉着;炉火顿时熊熊燃烧起来。
老人在对面坐了,淡淡的问“叫什么名字,小子。”
“石头。”
“姓什么?”
“俺姓沈。”
老人面上略过一丝笑意:“哦,你应该有一个响亮的名字,以后你就叫沈落石。”
“沈落石?”石头疑惑的念叨了一遍。
熔炉内的断刀和七柄断刀头开始慢慢融化,化成七股铁水渐渐与中央的断刀融合在一起。
日落时分,熔炉内的断刀已融化为一炉通红的铁水。熬到夜阑人静时,炉内的铁水已经煮了几个时辰;疲惫的石头也边拉风箱边打瞌睡。
“时辰到了,铸刀胚。”老人一声低喝,迷糊中的石头蓦然惊醒,手忙脚乱的与师傅一起将熔炉抬到后院;将通红的铁水缓缓注入一座石台上的锥形口内;炉中铁水尽时,锥形口内刚好满而溢出。
“梆!梆!梆!”门外传来三更的梆子声;夜空飘舞起了冰冷的雪花。
当一论寒光四射的红日翩然升起时;天地已是一片苍莽;树木结满霜挂,房屋地面铺满白雪。
除去石台周围的积雪,石头开始凿挖冰冻的地面;埋于地下的石质刀模被挖出;敲开两侧锁销,石模自中间缓缓张开;一柄漆黑粗糙厚重的刀胚赫然立于土坑内。
老铁匠拔起刀胚,反复的审视了几回,满意的点点头,随手丢到傻愣的小石头手上,石头急忙双手接住刀胚,刺骨的寒意浸肤而入,刀胚几乎脱手而落;石头忙将刀胚抱入怀,快步跑进了铁匠作坊。
以后的岁月里,石头伴生命融入了叮叮的打铁声;每天总是锤炼着不同的刀具,菜刀,柴刀,杀猪刀……
暮色渐起时,便锤炼那柄断刀合成的刀胚:日落之时开始加热;二更时取出火红的刀胚开始锤炼;三更的梆子声响起那一刻火红的刀色在锤炼中渐渐暗淡下去。
驼背打更人总是风雨无阻,穿过深夜的街道,准时留下报时的梆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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