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永话落,众人只觉森森寒意扑面而来,没人会质疑他话中的真实度。
江永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目光在他们身上逡巡,最终定格在角落的大觉身上,上前几步,一掀衣袍,在大觉面前蹲下,冷笑道:“大觉,你我也算是有些交情,便给你一个机会。说,这铁佛寺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得江永冷喝,大觉眸中本能地闪过一丝畏惧,却在下一刻浑身颤抖一下,竟然硬是咬牙吼道:“呸!想要撬开你爷爷我的嘴,妄想!”
江永闻言,眼底闪过一丝异色。
他这副样子,分明是想要隐藏什么。
看来,这铁佛寺的背后,绝对不会是占人寺庙,骗取香火钱,用以吃喝玩乐这么简单。
思及他们这些日子所要寻找的线索,江永眸色愈深,说不得,他们今日捉到的,当真是一尾大鱼!
江永冷笑一声,站起身来,抚了抚衣袖,垂眸冷眼望向大觉,竟鼓了掌,声音中却满是嘲讽:“好,好一个硬汉!本官倒要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本官的手腕硬!”
江永眸中暴戾之色一闪而过,心底积蓄压抑已久的负面情绪隐隐有失控的趋势。
若是可以,他甚至渴望亲手将眼前这人撕成碎片,以宣泄心头那思念到麻木的痛苦。
若不是这些人渣,紫嫣怎么会生死不知!
若不是有这些恶毒心肠的人,紫嫣怎么会离开他!
所有的恶人,都该死!
江永猛然阖上眸子,压制住眼底的戾色,快步走回主座之上安坐,沉声道:“吕胜,今日就让本官见识一下大内侍卫的手段吧。这里好歹是佛教圣地,别脏了这里,就用些不见血的法子,要他知道知道厉害!”
他原是想自己动手的,但他怕控制不住自己,弄死了这人,可就得不到他想要的消息了。
吕胜骤然被点到名字,这才匆忙收敛了被江永震撼得久久不能回神的心思,听得这话,忙道了声“是”,便逼近大觉而去……
不出一刻钟,惨烈的叫声便透门而出,听得人牙酸。
大觉的十根手指已经尽数被捏碎了指骨,十指连心,这断骨之痛自是痛入骨髓,可这大觉也不知为何倒是硬气非常,这样都不肯招供,只紧咬牙关,硬扛着。
吕胜已然是有些气急败坏,正要再逼问,却骤然被身后一道沙哑的声音打断。
“阿弥陀佛。”大空低吟一声佛号,收敛了神态,对着上座阖目养神的江永一拜,道,“我佛慈悲,江施主本是菩萨心肠,又何苦罔造这许多冤孽?”
江永骤然听得一声佛号,只觉心神一定,猛然睁开眸子,神色已然清明了不少。
江永挑眉,望着已然平静了许多的大空,却未轻易松口,只抬手暂且止住了吕胜的动作。
“大师您大度,可不知您可曾听闻过,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律法无情,有罪当罚,对此等恶徒,实在无需怜悯!”
他敬重大空的忍辱负重,却并不代表他就会对他言听计从。
他并不明白出家人那套悲悯,也自认并非是什么菩萨心肠。他只知道,他要查清案子,便要撬开这群秃驴的嘴,至于用得什么手段,又有什么紧要?
若是紫嫣还在,她该是有法子的吧……
江永不自觉间又有些怔然出神,大空见他这般,只得低叹一声:“痴儿!”
江永神色一愣,甩袖道:“大师若是实在看不得江某人的手段,只管离开便是。本官公务在身,便不送了!”
大觉叹了一声,再道一声佛号,道:“既如此,施主与其逼问这些人,不若,就由贫僧来为施主解惑吧。”
“哦?”
江永挑眉,他并不是没有想过从大觉这个被害者口中得到消息,只是一来,方才大空太过悲痛,他实在是问不出什么,二来,他本以为出家人六根皆净,是不屑于理会这些俗尘之事的。
可如今……
“阿弥陀佛,出家人本不该插手俗尘事,只因为此事与本寺上下数十条人命相关,贫僧若是坐视不理,始终心有魔障。再者,这些人……”大空看着大觉和尚一行,眸中有悲悯有痛恨,却最终化作一声叹息,“逝者已矣,还请江施主给他们一个痛快吧。”
江永静默片刻,一锤定音:“好!”
大空生怕江永会改变心思,也不敢多做耽搁,将自己知道的消息一五一十地交代了出来。
“这些和尚虽然是假扮的,但我们的铁佛寺却是本来就存在的。这铁佛寺本来是一个清静的寺庙,庙里统共也有十六七个和尚清修,虽然说不上香火鼎盛,但也算是日子过得清平,只是没想到……”
大空声音微顿,似是想到了什么痛苦的回忆,蹙了蹙眉,才接着道:“就在几个月前,大觉领了两个和尚前来挂单,我师兄方丈明空是个厚道人,不疑有他,便放了他们入得寺里。哪里想到,当晚这个大觉就在饭菜里下了蒙汗药,把一寺的和尚都弄倒了,一刀一个,全都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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