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
但凡长眼睛的都能看出族长面色不虞,大伙又并非能说会道之人,明明想安慰几句,话却卡在嗓子里说不出来。
王宝兴摆手:“无事。”
有没有事他心里最清楚,王宝兴简直要心疼到吐血。
幸亏有他的引领,众人才能安全走出灾区,许多人感念王宝兴的恩德,自发过去替他拉车。
毕竟他家有两辆木板车,年轻力壮的崇远能拉一辆,没有了牛之后,剩下那辆只能由王宝兴和王崇运轮流来。
至于二伯娘和崇远媳妇,因为都裹了小脚,自个儿走路尚且不容易,压根没办法帮到家里头。
于是,在后生们说要轮流给他拉车时,王宝兴没有拒绝。
当然,他同样不闲着,他和幼子也跟着倒替几回。
至于队伍里其他受伤的,若那人是家里独子,则由族人们帮忙拉车,若家里头还有旁的兄弟,则由没有受伤的兄弟来。
受伤轻的自己走路,受伤重的则坐在木板车上被人拉着。
木槿就坐在她家牛车上。
牛车上本就装着满满当当的粮食,加起来大几千斤,妥妥的超载,加上木槿之后,则更加沉重,牛走路时吭哧吭哧喘粗气。
木槿晕晕沉沉没有力气,别说迈起步子走路,连睁开眼皮子都难,她快要昏睡过去了。
王李氏不停找话茬跟木槿说话,大冬天的不能睡,否则醒来又要得风寒。
木槿也不想睡,然而她就是困,不睡觉的话伤口就疼,需要花费好大力气才能控制住自己。
木槿努力听王李氏说话,想要借此消磨时间,免得再昏睡过去。
她顺着王李氏的目光看过去。
她家和榆树家隔着好几户,然而天亮起来后人能看的更清楚,她清晰地看到死去的柳树被放在车上。
爹娘兄弟用一层薄被把死去的亲人裹住。
落叶归根是不可能了,但柳树爹娘不想将儿子葬在土匪窝里、葬在他殒命的地方。
老两口打算往南走走再瞅个没人的地方把儿子埋了。
现下连口棺材都没有,加之不晓得什么时候才能停下,柳树爹娘纵然想把儿子埋的近点也没法子。
幸好外面天寒地冻,倒不至于发臭。
往前行了三日,快到江梁城城里时,柳树爹娘才请族人们过来帮忙挖坟。
“把你带到此处算对得住你了,下辈子投胎投个富裕人家,别来找俺了,跟着俺净吃苦头……”
柳树爹边抹眼泪边说话。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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