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走后,掌柜的再次去了楼上的雅间。
男人早已看清了方才妇人的面容,他失笑:“竟派了心腹陪嫁过来,还真怕被人家一个姑娘给赖上不成?”
掌柜的弯腰回答:“听说侯夫人向来做事谨慎。”
“那可不是。”
男人笑声更大了:“她这辈子唯一就不谨慎了那么一次,所以才有了我嘛。”
这话……掌柜的不敢随意接口。
“我的伤好得差不多了,明日回京。”
男人起身,拿起悬挂在墙上的剑。
掌柜的虽然不放心,却知道他说一不二的性格,立即回答道:“这就去给东家安排。”
比了比手中的剑,男人蓦地深深叹气。
“和定北王比起来,我还是差得远,也许再过十年二十年,我才能有他那样的神勇无匹。”
这一次,如果不是定北王及时率军增援,他或许就不只是受些皮外伤,而是没命了。
如果他死了,除了娘,还会有谁会为自己流一滴泪呢?
他们只会高兴。
毕竟,他从一出生就是个不祥之人。
连亲生父亲都憎恶他,想亲手掐死他。
掌柜的露出钦佩的神色,含笑道:“定北王十三岁跟着陛下南征北战,都是真刀真枪拼出来的。如今各地尚有余寇,想立功也不难,何况东家还这么年轻,不必着急。”
这道理并不难懂,男人也露出思索的表情,缓缓点头。
“说的是,是我太心急了。”
掌柜的拱拱手,下去准备回京事宜。
在姜家和当铺碰了两鼻子灰的妇人不敢耽搁,马不停蹄地赶回侯府。
她有些狼狈,胡乱整了整衣服和头发,去了正院。
一见到侯夫人,妇人连忙跪倒,又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将来龙去脉道来。
自然,因为她在姜芙那里受了气,没少告状。
倒是侯夫人忍不住笑道:“瞧你说的,她一个从小说话都费劲的,能憋出俩字儿就好生不易了,如何还能言语羞辱你。”
竟是不大相信。
妇人又气又委屈:“老奴可不敢骗夫人。”
“罢了,”侯夫人摆摆手,对她和于氏所说的,姜芙如今变得尖嘴利牙一事不以为然,“条子拿给我看看,如若真的叫人买走,留了记档,也就随他去了。”
妇人离开当铺之前,特地搬出镇北侯府的名头,逼着掌柜的交出那一页记档。
有这东西在手,那块玉佩何去何从已经明了,左右是赖不到侯府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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