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啪的一声脆响,黑棉袄只觉得天都塌了,双臂剧痛传来,两只小臂的骨头都断碎成七八截,身体更像个钉子似的,直挺挺的砸进了地上坚硬的山石中……一场乱斗,从开始到结束也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剩下的六个蓝袍少年无一幸免,都被天猿撕成了碎片,黑棉袄身负重伤,身体笔直的嵌在山石中动弹不得。
一群天猿打了胜仗,个个兴高采烈,呼啦啦的围住了梁辛,这时葫芦重重的咳嗽了一声,天猿们这才想起身边还有不少外人,立刻挺直了身体,背负着双手,缓缓转身踱着四方步散开了。
葫芦走过来,上下打量着梁辛,嘴角眼角都一抽一抽的,目光里全是惊喜,拼了老命才忍住没哈哈大笑,点了点头费力的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
梁辛立刻接口:“看!”
葫芦洒然一笑,点头道:“这个成语,你用的不错。”
谁也不敢笑,站在原地也不知道该做点啥,只有羊角脆郑重点头……这时土石声响动,黑棉袄费力的挣扎了出来,口鼻都沁出了黑紫色的脓血。憨子脸上一喜,扬起巴掌就跳了过去,黑棉袄忙不迭的嘶声喊道:“莫再打,我降了!”
梁辛伸手拉住了憨子,葫芦已经忘了刚刚还骗了黑棉袄来着:“实话实说,饶你不死,苦乃山天猿一脉言出必行!”
黑棉袄早就不信葫芦了,都不稀得理他,转头去找梁辛一行人中修为最高的憨子十一,喘息着说:“你若答应不杀我,往来经过我便如是告知。”
憨子露出了个傻笑,摇摇头扬起了大巴掌,他只想钉钉子,不想听实话。梁辛赶忙把憨子拉到了身后,有些意外的问黑棉袄:“这样就降了?”
从当年苦乃山里的竹五,到不久前乾山道宗的朝阳真人,梁辛打过不少修士,可还真没遇到过这么容易就投降的。
黑棉袄却露出了一副无所谓的神情,挪动屁股凑到一块山石旁边,小心的躲避着两条伤臂,靠了上去:“我把差事办砸了,带出来的人死光了,这么回去也逃不过师父的责罚,还是死路一条。还不如跟你们求一条活路。”
说着,黑棉袄顿了顿,又苦笑起来:“当然也没那么简单,我身上有师傅种下的禁制,六个月不回去的话就会神形俱灭,不过……我养好伤之后再想办法就是了。我所知之事如实奉告,之后各走各路,行不行?那个……你能做主吧?”
梁辛点点头痛快答应,也不再多废唇舌,做了个手势示意黑棉袄开始。
黑棉袄却有些犹豫,似乎不知道该从哪开始说起才好,寻思片刻才开口问道:“你可知,邪道上一共有三个势力?”
梁辛饶有兴趣的挑了挑眉毛,笑道:“细细说来听!”他以前听琅琊提过,但每次都是一带而过,至于这三个邪派的情况,梁辛还真不了解。
与修真正道八大天门为首、麾下千百门宗争奇斗艳的情形不同,邪道余孽只有三个门宗。分别是缠头、不老、长春天。黑棉袄、丑娃娃等人都是不老宗的人。
黑棉袄的师父是不老宗的掌门,也是邪道三大魁首之一。
说到这里,梁辛突然插口问道:“中年人,横直的一字眉,东北腔,说话都是‘整啥玩意呢’……他是哪个门宗的?”
黑棉袄明显吃了一惊,皱眉道:“你说的是长春天的掌门?你认识他?”
梁辛讳莫如深的一笑,得意的点了点头:“你接着说。”
这几百年里,修真正道外松内紧,看上去没什么大动作,可实际上对邪道修士的剿灭从未有一刻停歇过。邪道没机会,也更不敢开枝散叶,外围的人员太多,很容易就被正道抓住线索连根拔起。
所以邪道在传承之中,走的一直是精兵路线。就算再好的苗子,如果进境不合格也会不无情抛弃。到现在为止,三个邪道门宗,人数加起来还不到一千人,连一个‘九九归一’的三分之一都不到。
这时梁辛皱了下眉,问道:“我认识一个人,是长春天宗主的弟子,四步大成的修为,深得信任……”
黑棉袄虽然是邪道中人,但是对长春天的事情却不太了解,根本就不知道琅琊这个人,闻言明显一愣:“四步修为?深得信任?这不可能!这样的修为莫说被委以重任,就是活下来都难。”说着,又自顾自的摇了摇头:“或者此子心机纵横、行事了得吧……你不是三大门宗的人,不会理解的,想活下来,要么有手腕,有么有实力!”
说完,黑棉袄叹了口气,这才继续讲了下去。
当初能从正邪恶战中侥幸存活下来的邪派修士,大都修为精湛,授艺严苛、为人机警,再配以邪佞的法术,带出来的队伍也都是百战精兵!特别是这几百年天下太平,正道香火旺盛,相比之下,普通的正道门宗不过是娇艳鲜花,而邪道妖人则成了原上的韧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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