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云峰真人接过了掌门法谕,做了滇南别院的掌院真人。宗华真人一摆手,众弟子齐齐朝云峰真人一拜,便起身列队,依旧站回到了三位真人的身后。这场滇南别院的开山法事,礼仪的部分便算是行毕了。
不过在场的大多数人都懂得,这些固定的礼节仪式走完,才终于到了开山大典真正的重头戏上演,那便要是依着本土风俗,由西南当地各派遣人下场,与罗霄剑门的人试剑十二局。这场试剑的胜负如何,大抵上便决定了罗霄滇南别院今后很长一段时间在西南诸派眼中的地位。
宗华真人站起来说了一些客套的言辞,最后抱拳作揖道:“还请诸位同道赐教。”
这时大殿后面的鼓声又响,而俞和才算知道了大师兄夏侯沧所说的那些“不请自来的客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就见北面一片彩云飘来,这云上不仅有五彩烟岚笼罩,更有星星点点的金光飞旋缭绕。而西面则有几十道各sè遁光飞来,其中好几道挟着滚滚魔煞或者道道血光,一看就知道,这绝不是正道中人所施展出来的神通。
彩云遁光朝石坪上一落,再看那右列的太师椅上,已然坐了好几十位魔宗修士。
当先上座的一位,俞和没有见过,但宗华真人等却与她有过照面。此人正是半月前曾在抚仙湖湖面上现身,接走了蓝衫少女祁昭的那位老妪,在养毒教十二位大毒师中排名第三的“枯荣观音”雁婆婆。
陪在这位雁婆婆身边的,可不正是古灵jīng怪的少女祁昭。小姑娘看了看对面的道门修士,对着肖子谦甜甜一笑,肖子谦倒也不避嫌,大大方方的举手还礼。
在祁昭身边,还有二位一身气机不下于雁婆婆的养毒教大修士,其中一位打扮得好似个山中猎户,手里拈着根青竹旱烟杆,有一口没一口的吧嗒着。另一位头带方巾,作中原人士打扮,随身带着个药箱子,好似个行走四方的郎中,他手里始终捏着一块方布巾,不停的来回抹拭着十根手指头,好像他指缝中总有擦不干净的污秽。
符津真人和虞琰真人暗暗一抽凉气,这两人可也是西南滇地凶名赫赫的大毒尊。看似猎户的那个老头儿,是养毒教十二位大毒师中排名第六的“蚀心叟”牟桑老人。而打扮得像郎中先生的那人,是养毒教十二位大毒师中排名第七的“一眼断魂”贺先生。
除了三位大毒师和祁昭之外,养毒教还来了十位弟子,其中男子俊秀挺拔,女子娇小俏丽,在四人身后坐成了一排。
紧挨着养毒教群修的,是西南魔宗的另一大支百越教的十几位蛊修。其中自然少不了木元昌,这木大少一看祁昭与肖子谦当着众人眉来眼去,赶忙凑到了祁昭边上想要坐下。可那位也在抚仙湖湖面上现身过的七尺大汉一皱眉,伸手扯住了木元昌的后领,好像拎小鸡一般的,把木大少擒了回来。这汉子把眼一瞪,木元昌就立时安分老实了,他挨着大汉坐下,只敢偷偷的朝肖子谦呲牙咧嘴。
话说这位大汉更是身份骇人,他便是西南蛊法一人,百越教的当代掌教上师黑角大蛊主。随他一并来的,除了木元昌之外,还有另一位火鳞大蛊主,和十二位百越教的司蛊。
这养毒教和百越教的阵势一摆,对面的道门修士无不心惊。三位大毒师加上二位大蛊主,就算是要夷平一家弟子近千人的门派,也是易如反掌。好几位道门修士已经偷偷取出了传讯玉符,急向自家山门报信求救。而太渊真人和宗华真人也一脸凝重,他们猜不到这西南魔宗两支,如此大张旗鼓的联袂而来,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
其余按落了遁光,在右列落座的修士,也是西南魔宗一些稍小门派的修士。不过他们一见养毒、百越两家的阵仗,虽然同是魔宗一脉,但也心中畏惧得紧。魔宗小派的修士们全都挤在右列末端坐,与那边气势滔天的两宗之间,能隔了有十来张空椅子。
宗华真人沉吟了一会,不慌不忙的对着左右两列修士一抱拳道:“今rì敝派别院开山,依着西南惯例,自然要试剑十二局。三宗高手齐至,虽令敝门蓬荜生辉,但宗华却也心中惴惴。敝门寒庭新立,此院中逼仄狭小,恐怕诸位前辈施展神通不便,扫了兴致。我看各派少年英杰今rì也是济济一堂,不如就且由弟子们出手一试可好?”
第一百八十八章九剑阵,老僧怒
宗华真人话音一落,还未等人接话,大师兄夏侯沧便心领神会,他脚尖一点地,纵身跃到石坪zhōngyāng,拢手抱拳对着在场群修团团一礼,朗声道:“真清太玄罗霄仙剑门十九代弟子夏侯沧,盼诸位同道赐教!”
夏侯沧这一抢先下场,意思就是要堵着西南诸派,让他们不好拉下脸面来派门中的宿老真人出手试剑。滇南别院这边,罗霄剑门的高手只有太渊真人、宗华真人、云峰真人和金晨真人四位,若是这么多位前来观礼的滇地高手一一下场与他们四人斗法十二局,且不说道门和佛宗的那些高人,单只是百越教和养毒教的五位魔宗大掣,恐怕就难以应付。
罗霄剑门并不是没有隐世潜修的绝代剑仙,但仅仅万年传承,任何一位真人高手都是极其宝贵的,在这场仪式试剑中,自然能避则避。
可夏侯沧这一下场招呼,西南魔宗两支还没发话,东巴密宗的老和尚却把脸沉了下来,带头的一位老僧高诵佛号,沉声斥道:“我西南滇地有西南滇地的规矩,此处并不是你扬州地界,既然贵门到了西南开设别院,自然要依着西南规矩来才是。你们派小辈下场,那是你们的事情,我们由何人出手,轮不到你罗霄剑门来定。贫僧先说好了,斗法试剑虽非xìng命相搏,但也绝不是露几手花拳绣腿就能搪塞过去的,等下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贫僧收势不及,伤到这小辈,你们休要埋怨贫僧下手太重。”
这僧人一按太师椅的扶手,身子便平平飞起,落到了夏侯沧对面二丈。一股滔天气势自他身上升起,令在场诸人呼吸一滞。
太渊真人一皱眉,就要起身去替下夏侯沧,可夏侯沧长吸了口气,对着四位师门长辈拱手道:“弟子愿为师门一战!”
说罢也不等太渊真人答允,转身对着那密宗老僧一摆手道:“晚辈尽力一试,请大师赐教吧!”
“好!罗霄能调教出如此赤诚弟子,果然有些门道。”那老僧忽然咧嘴一笑道,“我佛慈悲,贫僧也是爱惜人才,今rì看你这娃娃颇为顺眼,倒也不想你大好年华便夭折于此,我只以七成功力与你一战,你且好自为之!”
眼见这和尚也不作势运气,轻描淡写的提起手掌,对着夏侯沧轻轻一按,就听见虚空中传来“蓬”的一声大响,无形掌罡破空而出,对准了夏侯沧的胸腹间拍去。
“来的好!”夏侯沧早把九九八十一道太玄无形剑炁祭出,他腰背发力,使了个鹞子翻身式腾空而起,躲开了和尚的破空掌劲。人在半空中,双手十指左右一扫,虚空中剑啸声大作,九九八十一道太玄无形剑炁好似一轮无形骤雨,朝老和尚周身大穴攒shè而去。
那老和尚丝毫没有闪躲的意思,他单掌在胸前一立,低颂了声佛号,就见一道金光从天上落下,化作一幢金钟法相,罩定了他的周身。无形剑炁与这金钟法相一撞,宛如狂风卷起无数的沙石,扫过阁楼上的铜钟,发出密集的金石相击之声。
老和尚气定神闲的站在原地,面露微笑,任凭夏侯沧尽情施为。那太玄无形剑炁虽如暴雨倾泄,但雨势再疾,终究是力弱,根本打不破金钟法相,剑气狂澜横扫石坪,留下无数深不见底的狭痕,可老和尚的衣角都不曾摆动过一下。
单一式金钟罩体,已然立于不败之地,老和尚顶着剑雨站了五息,似乎看透了夏侯沧的剑势,他忽然背脊一挺,提起左脚,朝着夏侯沧那边一步踏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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